"你不是一直都恨著情兒嗎?因為她在結婚前背叛了你哥,害死了蕭錦傑。事實上,殺了你哥的凶手不是情兒,是你才對!那一晚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你這個好弟弟!"。蕭錦羽震驚的瞪大眼,不敢相信宋成毅的話。可是,事實根本容不得他不相信!五年前,哥哥婚禮的前一晚,他確實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如果不是當事人,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隻是,為什麼舒研研會說那一夜是她?

"不相信我說的話嗎?Nini就是遺傳了你們蕭家的WIID症。才會從小就被病魔折磨!"宋成毅激動的低吼,拳頭捏緊在身側,因為太過壓抑,骨關節泛出蒼白來。

一邊,顧晨海也震驚了一瞬。顯然,他也沒料到雅情的孩子竟然是蕭錦羽的。原來,他們的情緣,早在這麼多年前就結下了……

一個又一個殘忍的事實,像幾千斤的鐵錘一樣,凶狠的朝他捶過來,捶得他的心,連同靈魂都四分五裂。

好久。他都隻能雙目暴突的凝緊宋成毅。渾身都在顫抖著,像一頭受了巨大打擊的猛獸,仿佛下一瞬就要發狂。可,到底……

他的眸子,一點一點灰暗下去,漸漸失了光彩。而後,黯淡如死灰。攥緊宋成毅衣領的大掌,顫栗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鬆開來。可是……指關節,還是繃得異樣的緊。

巨大的懊惱、疼惜、自我厭棄,迅速的攫住了他所有的思緒。頹喪的,懊悔的,沿著冰冷的牆壁蹲下身來。他恨極的拚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仿佛隻有這樣才會讓自己好受一點。

該死的!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又欠了她多少?!

自己害死了哥哥,強要了她,甚至,上次他居然那樣凶惡的對孩子們,如今,又害她變成了這樣……

他,真的好該死!!好混賬!!

……

一時,醫院的長廊裏,都被一抹濃重的陰霾籠罩住。偶爾,能聽到他從喉間發出來的沉痛的悶哼,仿佛胸口聚集的痛,實在無法壓抑住了,隨時要躍出胸膛。

他身邊,兩個男人各立在一邊。他悔恨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側目,可是,他們都同情不起來。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兩人隻是抱胸,冷眼看著這一切。警惕的提防著他再次傷害病房裏那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女子……

……

不知道過了多久,蹲在地上的他,突然站起身來。他神色有些木然。失魂落魄的就要衝進病房。顧晨海眉目一凜,立刻上前一步警覺的攔住。宋成毅也擋住病房門口。

"讓開!"蕭錦羽的嗓音是沙啞的。他隻想去看看她,隻想聽聽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溫度,確定她一切都好。

"我們不會再允許你傷害她!"宋成毅拉住門鎖,結實的手臂繃得緊緊的。

"早就看你不爽了!不想再挨揍,立刻從這裏消失。"顧晨海神色更冷。

蕭錦羽仿佛迫不及待的要發泄心底那些幾乎要逼死他的悔恨和傷痛,他發了狂似地,一下子就揪住顧晨海,眼眶發紅的瞪著他,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我讓你走開,你聾了嗎?!"

"蕭錦羽,該走開的是你!"宋成毅幫著顧晨海,從他手裏掙開來。

蕭錦羽身子僵得筆直,即便到了現在,他仍舊像頭倨傲的雄獅,冷眼凝著兩人。

"現在情兒情況很不穩定,如果你不想她再有事,就不要再來這兒吵她!我拜托你,求你,給情兒留一條生路,讓她安心養傷!是她親口說的……"宋成毅頓了一下,才繼續:"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最後一句話,讓蕭錦羽那倨傲的神情,出現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痕。他僵硬的身子,狠狠晃動了下。臉色一白,病痛洶湧的衝上來,他痛得重哼一聲。胡亂的抓住身邊的牆壁,才不至於讓自己痛得直接昏死在這兒。

宋成毅和顧晨海對視一眼。宋成毅說:"他好像是舊病複發。"

顧晨海看蕭錦羽一眼,皺了皺眉,"我送他去找醫生,你留下來照顧雅情。"

"好。"宋成毅點頭。兩個男人,對蕭錦羽雖然是惱到了極點,但看到這樣的他,誰也無法真正狠下心來。顧晨海剛要上前一步去扶他,卻已經有一雙手臂快過他,將即將昏死過去的蕭錦羽險險扶住。

"總裁!還能撐得住嗎?"是趕過來的阿豐。一眼就看到他蒼白的臉上那些青紫的痕跡,亦知道剛剛總裁勢必在這兒經曆了一場搏鬥。他隻是側目,分別看了顧晨海和宋成毅一眼,才開口:"蕭總情況不太好,先失陪。"

兩人分別點頭。阿豐才攙扶著蕭錦羽走出一步,身上一重,他整個人栽倒在他身上,再沒有半分力氣,暈厥了過去。

"總裁!"阿豐驚呼一聲,"醫生,醫生!"

雅情還是醒了,從那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門外的第一刻起,她就醒來了。可,她始終不曾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