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海氣得要命的從餐廳出來,恨恨的瞪一眼雅情,疾走兩步,又惱得瞪她一眼。活像要把她整個人吃掉的樣子。
"你沒義氣,沒血性,沒……什麼都沒有!"顧晨海氣惱的罵,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雅情翻翻白眼,拉開車門坐進去,不以為然。
"真的,你鬥不過她的。勸你還是乖乖的認個錯,求著她早點把文件簽了好了。"她,誠心誠意的建議。
"嘿,我求她?我怎麼可能去求她?!"顧晨海叉著腰,氣得要命。想到什麼。又將腦袋探進來,眯著眼,望著雅情,"我說,你到底是誰的朋友來著?怎麼就光幫著她,不幫我?"
"你快進來吧,外頭又下雨了!"雅情叫一聲,外麵的雨才停一會兒,又開始傾盆。
顧晨海氣歸氣,也不虐待自己。鑽進車內,猶不解氣,瞪著那餐廳,又罵了幾句,才發動車子。想到剛剛那些丟臉的事。雅情仍舊覺得好笑。又不敢在他傷口上撒鹽,隻得捂著嘴偷偷的樂。
"你夠了啊!"他口氣惡劣的警告她。
雅情憋著,不敢再亂來。
回到家,外頭已經是一片模糊。停下車,雅情和他道別,"我自己進去了,下這麼大的雨。你開車小心點。"
"你傘都沒帶,我送你進去。"顧晨海抓住她,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頭頂上。"不遠,我沒關係的。"雅情本要拒絕,可顧晨海已經小跑繞到她身邊,兩個人都縮在他的大外套裏。
雅情心裏微微一暖,笑他,"現在不怨我沒義氣了?"
"哼!我要是看著你這麼進去,那我不成你一樣沒義氣了?"他邊哼哼,邊頂著衣服往裏走。怕雅情打濕了,又把衣服朝她靠了過去。
"那看你這麼有義氣的份上,我給你提個很有建設性的建議,保準你拿下文件。"雅情很誠心的和他提議。
"什麼建議?"
"色//誘。知道吧?你不是對女人很有一手,所以……"雅情正說著,一抬頭,所有的話,都頓在了唇邊。
她,腳步一頓,就愣在了當場。顧晨海正要催她繼續說下去,見她臉色不對,也狐疑的看過去,這一下,他也停下來。
遠遠的……
隔著雨幕,隻見那抹頎長的身影,撐著一把傘,就站在那兒。那傘並不大,遮不住他整個人。傾盆大雨,早已經將他整個人都淋濕。他的視線,停駐在雅情身上,隔著厚重的雨幕,雅情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蒼涼和黯然……
胸口,一陣絞痛。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來了多久了?臉色看起來那樣蒼白,是不是凍著了?
她鼻尖一酸。就從顧晨海的衣服下,跑出來。頂著大雨,直朝那抹身影奔過去。
離得很近很近的距離,才看得清楚,他唇瓣已經凍得烏青,握著傘就站在那兒,視線直直的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眉峰上,飄著冰冷的雨絲,在這樣冷的天裏,幾乎都結成了冰。
"你怎麼來了?有很重要的事找我嗎?"雅情聽到自己的嗓音都變得哽咽。她告訴過他,晚上她不會在家的,為什麼他還等在這兒?而且,他等了多久了?
他淺淺一笑,在這樣的雨幕中看起來那樣的不真實。雅情隻覺得自己頭頂晴了一片天,蕭錦羽將手裏的傘完整的罩住了她,自己卻站在雨中,"情人節快樂……這是禮物……"
他的嗓音,一片澀然……
連眼神,都透著苦澀……
緩緩的,朝她伸出手,手心裏拿著一個異常精致的禮盒。
雅情接過來,手指碰到他的。
她渾身一顫。
因為,他整個人冷得讓人心驚。
指尖,完全沒有溫度,比冰還要涼上幾度。
雅情心頭一酸,拿著禮盒的手,微微顫抖。想說什麼,他卻突然丟開傘,長臂一撈,將她整個人密密鎖進懷裏。雨,瞬間浸濕了彼此,她渾身一震,聽到他暗晦的嗓音,哽咽著在雨中響起,聽起來破碎而痛苦。
"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將她整個人抱得緊緊的,那力氣仿佛要將她抱進生命裏。仿佛隻要鬆懈一點,她就會從他懷裏消失。
很痛……被他抱得很痛……
可是,雅情卻連哪怕一秒都不舍得掙紮。
眼眶發澀,臉上冰涼的不知道是淚還是雨。
"一整天,我都在警告自己不要亂來……如果他能給你幸福,如果他能陪你一輩子,我就應該識趣的放棄你……"因為,他給不了她將來,給不了她白頭偕老,更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他說出的''放棄''兩個字,讓雅情疼得連心髒都在冷抽。突然,就哽咽起來……
他顫抖的聲音,還在繼續。
"想了一整天,矛盾了一整天,嫉妒了一整天,可我還是做不到……我承認,我很自私,即便明天我就要死去,但現在這一刻,我也不願意放手……也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