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搶救。醫生已經取了血樣過去化驗,具體情況還得等兩天。"展夫人來來回回的走動,一臉的不安。情況發展到現在,真的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阿姨,您別擔心,先坐一會兒。"雅情安慰她,又扯了扯蕭錦羽的手,"你也坐下,站著累。"
"嗯。"蕭錦羽攬著母親一起坐下。
三個人,心情沉重的等在病房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來。醫生帶著口罩從裏麵出來。雅情最快一步上去,"病人大出血,腹中的孩子本來就很脆弱,現在是沒辦法抱住了。"
"大人呢?"展夫人急問。
"正在搶救。希望你們有心理準備。"醫生和他們說了幾句,便吩咐等在外麵的護士準備血漿。
一路匆匆忙忙,又進去了。
……
再過了不知道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去,她被推著從裏麵出來。秦詩蕾迷迷糊糊的,卻還是勉強可以看清楚來的人,眼淚一下子流出來,她死死咬住唇,閉上眼。一眼都不願意再多看他們。
幾個人,心有戚戚然的跟進去。
能聽到出來的醫生和護士在低語:"快去消毒!這人有可能攜帶了艾滋!"
"真是要命!這年頭,醫生都不能做了!"
"攤上這麼一個病人,也真是倒黴!"
……
秦詩蕾在醫院躺了一天,這一天,她連眼都不曾睜開過。更是不吃不喝,隻靠注射葡萄糖維持營養。
醫生怎麼勸也沒有用。
雅情看她唇瓣已經幹裂,倒了水,拿了棉簽要沾水點在她唇上,秦詩蕾卻一把將她揮開,"宋雅情,你給我滾!少給我假惺惺!"
"你這是什麼態度?!雅情是善良,同情你的遭遇,不然,你以為以你現在的情況,還有誰願意靠近你一步?"看雅情被推倒在地,蕭錦羽心底一下子就騰起火來。
他的話,讓秦詩蕾的臉色浮出一片慘白。睫毛顫了顫,她有些失控的尖叫:"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尤其是宋雅情的!再碰我,我咬你!"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蕭錦羽將雅情手裏的水奪下來,拉著她就走,"我們走。"
……
病房的門,被怒氣衝衝的甩上,整個病房恢複了安靜,秦詩蕾抱著被子崩潰的大哭,瘋了一樣拉扯著吊在手臂上的葡萄糖。瓶子被她扯得跌碎在地,''啪--''的一聲,在病房裏造成一聲巨響。
有護士衝了進來,見到這一幕,立刻找醫生來小心翼翼的打了鎮定劑。隻要一想到她是艾滋攜帶者,經驗不足的護士戰戰兢兢的,有些害怕。忍不住嘀咕:"既然都知道自己可能有艾滋了,也不知道安分點,給我們少添點麻煩。"
醫生直搖頭,"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
……
翌日。
雅情取了檢查結果出來。看到''陽性''二字,已經大概知道了結果。雖然和秦詩蕾鬧到如今這一步,可看著這樣的後果,心裏還是有些唏噓。
醫生拿著結果走進病房的時候,秦詩蕾早已經是淚流滿麵。看著他們進來,她隨手抓過床頭的東西就拚命往他們身上扔,"給我滾!都給我滾!我不要聽結果,也不要知道結果!"。
蕭錦羽怕傷到雅情,將她護住退出房間來。
"病人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請你們辦離院手續。抱歉,我們醫院本就不接受艾滋病患者。"醫生和蕭錦羽說。
蕭錦羽隻是抿著唇,沒有多應。展夫人歎口氣,"看來,隻能轉到Addenbrooke醫院去。"
蕭錦羽點頭,"這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
無論秦詩蕾如何不敢承受,不願承受,可事實還是事實。孩子沒了,卻感染上了艾滋。她縱然再不甘心,卻無法扭轉這樣的局麵。Addenbrooke醫院以最誠的心解決此事,帶著法庭審判結果,除卻給予了秦詩蕾高額賠償以外,還全權負責接下來的治療。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秦詩蕾帶著病去了英國,轉眼已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她的事情已經解決,蕭錦羽的情況卻沒有絲毫起色。沒有再住在醫院裏,而是回了蕭家。雅情時時刻刻都照顧著他,幾乎是寸步都不離。
展夫人和展擎天,看著兩個人的感情,甚是不忍,更是覺得先前對不住雅情。
本以為兩個孩子開始上學後。會比較好瞞他們,可是,孩子很敏感,兩天見不到爹地,就覺得不對勁。後來,Nini發病的那天,便什麼都沒有能瞞住。
孩子也開始知道''分離''是什麼樣的含義,所以,也和雅情一樣時時刻刻都粘著錦羽。偶爾,晚上的時候,會在夢中哭醒過來。雅情抱著他們,卻不知道從哪裏安慰才好。自己也是個需要慰藉的人,又怎麼安慰他們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