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情不管不顧,隻一刻也不挪動的坐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也不吃東西,連覺都不睡了,就像隻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呆呆的坐著。
"再這麼下去……恐怕,有事的不單單是蕭錦羽……"顧晨海痛心的看著病房裏的她,真的很想就她拽出來,將她搖醒,逼著她好好睡一覺,吃點東西。
可是……
不敢!誰都不敢這樣做……
"沒有他,雅情也會活不下去的。"宋成毅握緊拳頭,壓抑的在牆上捶了一記。難道。上帝生來就是折磨人的嗎?
兩個男人,同樣的心思,站在長廊外。想到以後的情況,很久,兩人都無話。
長廊,陷入一種安靜的氛圍內。宋成毅的手機,乍然響起來。他怔了一瞬,想把手機掛斷,可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長串號碼時,眸光閃爍了一瞬。"美國來的電話!"
他和顧晨海說。顧晨海一下子也精神了,"趕緊接,說不定就是研究所的電話!"
"嗯。"宋成毅深吸口氣。走到一旁去聽電話。流暢的交流,掩不住那份欣然和狂喜。這簡直是太好不過的消息!
掛斷了電話,看著他的神情顧晨海已經多半猜測得到,"哪個研究所?"
"美國AWE研究所。"宋成毅邊回答,邊推門走進病房。這真是上帝眷顧!"情兒,有救了!他有救了!"
宋成毅激動的扣住雅情的肩頭。雅情的神情仍舊是恍恍惚惚的。毫無焦距的視線,緩緩落向他,好一會兒才聽清楚成毅的話。
"剛剛接到AWE研究所的電話!他們正在中國做wiid症的研究項目,正在四處搜羅WIID的病人。雅情,你聽到了嗎?現在他可能有救了!!"
"哥,你說的是真的嗎?"雅情唇瓣顫抖著,才輕輕問出這句話。有種不敢相信的恍惚。
"是!真的!哥從來就不騙你!"宋成毅點頭保證。雅情仿佛壓抑得太久,眼淚不斷的流下來,下一瞬……頭一歪,整個人暈倒在成毅懷裏。
"情兒?雅情!"宋成毅被嚇一跳,趕緊拍她的小臉,可她完全沒有反應,仍舊慘白著臉。
"她一定是身體透支了。我帶她去急診室。"顧晨海眼疾手快的將雅情抱起來,又回頭叮囑宋成毅,"你聯係AWE研究所,順便通知所有人。"
"我知道了。雅情就交給你了!"宋成毅點頭後,顧晨海抱著雅情就出去了。
AWE研究所的人,效率一向很高。第二天,項目研究負責人Screan便拿著齊全的文件出現在病房內。
"第一,因為還在研究階段,所以我們無法保證一定能治好病人的WIID症。但,幾率至少有%.勝過他現在的0%的機會。"
"第二,家屬要簽下這份文件,保證病人的是生是死,不追究我們研究所的責任。"
"第三,為了保證我們研究項目的保密和全麵,在治療的這段期間,病人必須呆在我們研究所。不能和外界聯係,更不許家屬探訪。"
Screan說出這一串條件後,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展擎天望一眼妻子。示意她簽,展夫人紅著眼退縮。她哪裏敢就這樣將兒子交給別人?況且,還是生死未卜?
展擎天手抖了好幾下,亦是沒有勇氣簽下自己的名字。
"伯父,這些都是研究所最基本的要求。"宋成毅出聲勸了一句。展擎天卻將筆放下,望著宋成毅,"問問雅情吧。她有權利和我們一起做決定。"
展擎天的話,才落下,病房的門被推開,雅情虛弱的出現。臉色不佳,手上還吊著吊瓶。渾身無力,連走路都很辛苦,是顧晨海在旁邊扶著她。
所有人都望著她,等著她做決定。她,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男子,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斷然的、勇敢的做出決定。
"伯父,簽吧!這是上帝給我們的機會,哪怕隻有%,我們也應該抓住。我相信……錦羽會舍不得我們的,會回來的。"她眼底的堅定,讓人覺得動容。
展擎天點點頭,展夫人還是忍不住開口:"在痊愈前,都見不到他。這一點,你也能接受嗎?"
雅情笑著點頭,眼角染著眼淚,"隻要這輩子還有機會見到他……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
"好,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再拖延時間。"展擎天深吸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顯然,因為承載著滿心的沉痛,他下手的力氣很重,筆尖刮破了文件。
展夫人抽噎一聲,也跟著丈夫簽下名,摁上指紋。
一切……
到此,算是有了個結論。
雅情挪到床邊,給了她最最最愛的男人,一個深深的擁抱。她沒有流淚,堅強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堅強的送他離開……
……
所有的人,目送著研究所的車,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