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藍宇楓還是走了。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在電梯裏,梓歌還怔忡的靠在門框上失神。手指,試探的碰到還微腫的紅唇,心頭的悸動,依然那麼明顯。

想到剛剛臨走前留下的話,隻覺得心跳得幾乎要躍出胸腔。

坐上車,藍宇楓好半晌都隻是握著方向盤,沒有發動引擎。抬頭,看樓上,那個樓層的燈依然還亮著。

眸色,微沉。

今晚的他。失控了……

居然沉淪在那小女人並不嫻熟的吻裏,甚至,他是真的想要她……

皺眉,神色沉鬱的發動引擎,將車飛速的開出小區,不再停頓。

落下車窗,讓涼風拂進來,吹散他那些不該有的情愫……

梓歌獨自躺在沙發上,牢牢抱著被子,想到他曾經也在這兒睡過一夜,想到他最後那句曖昧的話,隻覺得麵上發熱。心跳加速。

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離他離開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十分鍾,現在,他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她……

是不是應該給他打個電話,問個平安?

梓歌幾乎已經將電話撥了出去。可是,又摁住了。她側身,重重的呼口氣。

今晚……

幸好有他在吧!

不然,扭傷腳的她,恐怕今晚還到不了家。而且,獨自一人麵對這樣的場景,恐怕隻會慌亂無措。

有他在……卻莫名的讓她安心……

靜謐的夜色下,他了無睡意。

靠坐在飄窗上,右腿伸直,曲著左腿。手肘擱在左膝蓋上,手裏端著杯威士忌。空出的另外一隻手,則把玩著手機。

視線,有意無意的從屏幕上流連而過。那兒,卻始終是一片暗色。

很好!

到家已經快1個小時了,那女人居然連個問平安的電話都沒有!

眸光浮動了下,他難得的有些躁鬱難安。手指跳躍,在屏幕上摁下了幾個數字,但終究還是刪除,隻將手機甩到一旁去。

再,不再理會。

今晚,失控的次數已經夠多,不再允許!

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

翌日,醒來的時候,母親的眼紅腫得像兩顆核桃一樣,一大早就木然的坐在沙發上,行屍走肉的樣子,讓梓歌心疼得要命。

她不敢多問,隻轉身進廚房忙碌。時不時探頭往外看一下。

孟於輝走進廚房來,比起先前,整個人也精神萎靡,狀態糟糕透了。出這種事,梓歌不是不怨父親的,可是,一見這樣子,猶自忍不住心疼,"爸。"

她澀然的喚了一句。

"東西都放著,我來吧。"孟於輝邊洗手,邊趕女兒出廚房。嗓音沙啞,沒有了往日的清朗。和糾臉結。

"不用了,我都快做完了。"她轉身嫻熟的將香菇切成碎末,邊和父親說。

"昨晚那小夥子不是過來了?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

"哦……他啊,他昨晚臨時就走了。"

"哦。"孟於輝頓了一下,看女兒一眼。廚房裏,好一會兒都沒有誰說話,梓歌幾乎要熬不住的時候,就聽到父親緩緩開啟了話端,"梓歌,你是不是怨爸爸?"

梓歌握著菜刀的手,微緊。

她沒辦法撒謊,"我隻是想不明白而已。媽對您怎麼樣,您心裏是最清楚的。"

提到可憐的母親,想到昨晚她心碎的說活不下去的樣子,梓歌眼眶微紅。她低著頭,隻裝作專心切菜的樣子。

孟於輝也悔不當初,"爸當真是一時糊塗了……這麼多年沒做過一點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的事,誰知道……竟然是晚節不保……"

說到後來,他痛心的直搖頭歎氣。

梓歌聽得心下唏噓。索性放下手裏的事,認真的問:"爸,您現在打算怎麼辦?您是真想要和外麵那個……要個孩子?"

"聽你媽在那兒胡說!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孩什麼孩?有你這女兒,我就夠了!"

這麼說……

父親之所以出軌,隻是單純的因為受不住外麵的誘惑?

梓歌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終究隻是問:"您現在什麼打算?你知道媽的性子,一向就很驕傲……"

"和她這麼多年,我能不清楚嗎?"孟於輝歎息一聲,"我沒想過要離婚,就是不知她現在是什麼想法。"

"媽雖然驕傲,可您是她的天。"

孟於輝的眸子裏閃爍了下,他背過身去,擦了下眼淚。望著那背影,梓歌隻覺得鼻子發酸,竟不知道一場原本圓滿的婚姻如何會走到這一步。

隻得裝作不曾看到父親的脆弱,若無其事的做早餐。

父親也沒有出去,就默然的呆在廚房裏。顯然,他亦不知道出去怎麼獨自麵對妻子,更不知道該怎麼和一個還在氣頭上、失去理智的婦人如何單獨相處。

一頓早餐,吃得提心吊膽。梓歌一個勁的哄著莫思敏,但莫思敏也隻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孟於輝偶爾會和梓歌說話,但一開口,便被莫思敏或譏諷貨嘲弄的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