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歌一路到藍宇楓的公司樓下,她將光碟交到藍宇楓手上。藍宇楓看她一眼,邊利落的將光碟推入光驅,邊問:"心神不寧,出什麼事了?"
梓歌咬了咬唇。
她的情緒,他總是一眼能看穿。
"你先幫我看看,這個是不是耿晶說的那份文件。"
藍宇楓快速的點開來,彈出要輸入密碼的窗口。他頷首,"就是這個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張光碟。"
藍宇楓又取出來,端詳了兩下。這裏麵的數據一毀掉,估計孟於輝的郵箱裏會立刻收到一份一模一樣的複製品。
"現在還需要密碼,可是。爸爸已經……"梓歌說到這兒,情緒有些黯然,看了眼藍宇楓,"我們該上哪裏去找密碼呢?"
"我有辦法。"藍宇楓隻是給她簡單的四個字,仍舊氣定神閑。掀目看她一眼,"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事實上,我有點亂。"梓歌攤攤手,在他辦公室裏走動了一步。終究,還是說:"這個光碟你先幫我保管一下,我現在必須得先去一趟醫院。"
梓歌說著,也不多解釋,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要出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擔心。明明和卓振邦才相處沒有幾天,可是,心裏卻莫名的忐忑不安。
她,必須找卓振邦問個明明白白。
"為什麼去醫院?"藍宇楓抓住梓歌的手,眸子裏有些擔心。
"卓振邦因為我心髒病發作了,我去看看他。順便當麵問一下關於我爸的事。"
"我讓人跟你一起去!"藍宇楓說著便要摁下內線電話。梓歌心裏著急。等不及了,便替他將電話掛了,"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了,不會有問題的。我先走了。"
望著梓歌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那張光碟,藍宇楓眸色翻湧了下,有著連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愫。
腦海裏,來來回回浮現出的全是梓歌或笑,或皺眉,或撒嬌的樣子。胸口,突然有些窒息的難受,他快速的抓起電話,撥了內線給燕南,"幫我準備車,我要出去!"
藍宇楓拿著光碟,匆匆從辦公室裏出來,燕南緊隨其後。
恭敬的替他拉開車門,坐上去後,藍宇楓報了地址後,燕南驚詫的側過臉來,看著後座上的男子,"夫人已經拿到了資料了?"
藍宇楓並沒有回答,隻是側目望著窗外。那雙眼,悠遠得像是一記深淵,看不到底。燕南見到的側麵,始終緊緊繃著,有冷硬的氣息在盤踞,讓整個車廂都陷入一種冷窒的氛圍裏。
燕南不由得歎了口氣。也許,很多事已經在朝漸漸失控的方向發展。
藍宇楓到這棟別墅的時候。孟於輝正在翻著報紙,見到藍宇楓,他連忙站起身來,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這麼多天,他還是既那次交談以後,第一次親自過來。
"我妻子和梓歌怎麼樣了?她們還好嗎?"他立刻問。聽到自己的噩耗,不知道思敏會是什麼心情。
"她們都很好。"藍宇楓平淡的回複。側目吩咐燕南,"將電腦打開。"
"是。"
燕南應了一聲,便拿出電腦擱在矮幾上,利落的打開。藍宇楓示意孟於輝坐下。
孟於輝詫異的看他一眼,隻見他將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光碟推入光驅裏。而後,電腦旋轉了個方向,麵對孟於輝。
藍宇楓淡淡的看他一眼,隻是不急不緩的開口,"密碼。"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氣度非凡,滿是指點江山的氣魄。孟於輝再次被震懾了下,隻覺得眼前的他,這氣度太像記憶中的一個人。
"你和齊夜簫是什麼關係?"他問。
藍宇楓悠悠的往後靠,將自己優雅的拋在奢華的真皮沙發裏。雙目直視孟於輝,波瀾不驚的開口:"我父親。"
果然如此!
孟於輝說不出心頭的震撼,但他並不意外當年那個瘦弱、驚恐的孩子終究變成現在這樣。任誰親眼見證當年的慘劇,都會無法淡定,更何況還是一個不滿10歲的孩子。
背負著那樣的沉重和痛苦,能活到如今,已經是奇跡。
"以前的事……"孟於輝愧疚的開口,可是,話還沒出完,已經被藍宇楓打斷,"我今天不是來談過去的事。我隻要密碼。"
聲音,依舊寡淡無溫。
孟於輝的話被堵住,不由得有些訕訕。看了眼密碼彈窗,他問:"你打算拿這個讓卓振邦坐牢?"
"這是我的事。"他的態度,依舊冷淡。
孟於輝看他一眼,手指移到鍵盤上,敲出一個鍵後,又緩緩頓住動作。藍宇楓麵無表情,反倒是燕南開了口:"孟先生,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
"你救我,是因為小梓,還是因為密碼?"仿佛沒有聽到燕南的催促,孟於輝望著藍宇楓。
狹長的眸子緊縮了下,藍宇楓平視著孟於輝質疑的視線,抿唇,半晌都隻沉沉的吐出兩個字,聲音似乎有些變了調,"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