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愛過我嗎？"
隻去開吟。提起以前，此刻，梓歌覺得有些恍惚。那些過去的畫麵，她都覺得恍然若夢。她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
柯恒俊笑了一下，側過目來，"那我告訴你答案。"
梓歌看著他。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輩子，動心有很多次。好感也可以有很多次，可是，愛情也許就那麼一次。而你……把這一次給了他……"
就好像……
他把唯一的一次愛情，給了她……
"對不起……"梓歌終究輕輕吐出這三個字。手，緩緩摸索著，輕輕扣住他的。他一怔，反過來和她緊緊纏住。
她眼眶發脹，像隨時會落下淚來，"那我答應你，下輩子……我一定把唯一的愛交給你……"柯恒俊爽朗的笑開，"怎麼辦？你下輩子欠我好多……"
梓歌側過臉來看著他，"這輩子。我欠你的就已經還不完了。"
四目相對，眸光深深。他無奈且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傻瓜……"
他不需要她償還……
她的幸福，於他，就是最好的補償……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從現在。聊到過去。從這輩子，聊到下輩子……
他變得越來越虛弱，漸漸的，隻能靠在梓歌的肩頭。
梓歌不敢去看，隻能將他的手抓著，更緊一點，再緊一點，仿佛想借此抓住他的生命……
"恒俊……"她低低的喚他。
"……"他閉著眼，沒有回話。
"恒俊，你看，太陽出來了……你別睡著，好不好？"梓歌的嗓音哽咽起來，她哭著懇求他。
不要睡著……
不能睡著……
"求你了……你睜開眼看看……"
"看到了。"柯恒俊睜開眼來。目光從陽光緩緩往下移，落在半山腰上，他喘息了下，很努力很辛苦的抬手，"你看那……"
梓歌放眼看過去，半山腰上漫山遍野全是幼苗期的向日葵。
璀璨的晨曦氤氳下來，漫山遍野的翠綠，映照著那點點金黃。離得遠遠的，梓歌仿佛都能看到花盤上的露珠兒。
恍惚間，想起和他訂婚的那日，大清早被他帶進花房的一幕……
那時的他說，將來，她的幸福，由他守護……
年輕、朝氣的年輕麵龐，仿佛還近在眼前，可是，這一刻，身邊的他。卻已經虛弱到仿佛隨時都會離開。
"美嗎？"他輕輕的問。
"嗯。好美……"
"隻可惜，我等不到它們的花期了……"他的聲音，越發的輕了。
每一個字，都像在用力撕扯著梓歌的心。好痛……好痛……
她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字。怕話尚未出口，眼淚就已經跌落。
"以後……是不是看到向日葵，你都會想起我？"柯恒俊靠在她肩上，抓過她的手，摁在胸口。
他的心跳，好虛弱，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他的手，也冰涼刺骨，像是沒有溫度……
梓歌咬住顫抖的唇，連連吸了好幾口氣，才收住哽咽聲。
"就算……見不到向日葵……我也會想你……"
他握著她的手，稍稍鬆了一些。
心一驚，梓歌驚惶的纏住他的手指。
他的呼吸，越來越弱。說話，也越來越費力，"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太陽花的花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