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後的小河正是村頭的下遊,更加深一些也更清澈。
蘇嬋找了塊兒石頭放在河邊,坐在上頭,將鞋襪脫了,浸在清涼的水裏。
“還真是一條魚都看不見。”蘇嬋拿漁網舀著水晃悠。
“你是來捉魚的?”江屹舟看她更像是來玩的。
“你去忙,不用管我的。”
蘇嬋隻是來碰運氣的,結果這好山好水的,抓不抓魚倒是其次了。
“我在這附近找找獵物,有事就喊我。”
蘇嬋見他走了,起身伸了個懶腰,這後山都沒什麼人,她有點心癢了。
將褲腿挽到膝蓋處,一手拿著漁網,一手撐著棍子幹脆下河找去了。
這水可真是清澈見底,一眼瞧過去連個……蘇嬋忽然眼神一凝。
從上遊竟然有一片片紅飄過來,鮮豔的好像血一樣。
她皺眉順著血跡往上遊走去,在一百米處的地方,看見了半邊身子泡在水裏的男人。
受傷了?難道是村裏的人?
蘇嬋快步走過去,將人費力的拖上了岸。
此人一身粗布灰衣,臉麵已經被血模糊,但一看就是個年輕男子。
他的傷在背部,有一道足足七八寸長,已經深可見骨的刀傷。
蘇嬋趕緊跑回自己下水的地方,自從上次上山找江屹舟後,她都習慣進山把傷藥帶上了。
這傷口並不致命,昏迷應當是失血過多,但凡再泡一會兒,人都涼了。
蘇嬋將他已經爛了的衣服撕開,讓整個背部露出來,止血清理然後上藥。
在包紮的時候,草藥刺激傷口,男子悶哼了幾聲,悠悠轉醒。
盡管傷成這樣,他迷糊察覺有人碰自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反手擒她的脖子。
好在剛一動就扯到了傷口,疼的倒吸口冷氣。
動作變得遲緩許多,被蘇嬋一把按住。
毫不客氣道:“想死麼?傷口再崩開神仙也救不了你!”
聽到是個女聲,男子神經略鬆,聲音虛弱且嘶啞:“你是誰?”
“大夫。”蘇嬋將布條打結。
“你不是邊井村的人吧?”再怎麼樣這裏就是個小山村,不至於到動刀殺人的地步吧?
“這裏是邊井村?”男子看向蘇嬋。
她正彎腰在洗滿手的血跡,看到自己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還敢來救自己。
蘇嬋甩了甩手轉身道:“是邊井村的後山,你是哪裏人?要去哪裏?”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男子艱難的撐著蘇嬋用過的木棍起身。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若有機會定當答謝。”
“你要這個樣子走?”
蘇嬋並無意管他什麼身份緣由,可出於職業道德考慮,還是出聲提醒,“你的傷口不宜大動。”
男子哼笑一聲:“如果被那些人找到一樣沒命。”
男子轉身道:“對了,如果有人打聽我,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為了你的性命考慮。”
蘇嬋挑眉:“那祝你好運。”
傷成這樣還能走,身體素質和意誌力也是夠驚人的。
男子小心的漸漸走遠,蘇嬋看時間還早,又往上遊走了走,看能不能碰上一條半條的。
打了兩隻野雞的江屹舟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