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七年嚎月(七月)銀平(二十一日)辰時六刻】
歸海一隊人疾行在幽深山林間,按著地圖所指,直往營地所在方位趕去。
陳瀟還戴著縛戒,背著增重甲,用著縮地咒印盡了力更在隊伍最後頭。然而因縛戒束縛,是他能力受到不小的限製,已然不能完全將全身所有元素感應,致使無法使用天賜技化成元素移形換影。這一路跟來,他此時已經累得喘息不止,汗流浹背,體力幾要竭盡。他不得不停下來,扶著樹幹休息。
笙有所察覺,才令眾人駐足等待,沒將陳瀟忘在身後。
“怎麼樣?還撐得住嗎?”笙近前,撫其背關懷。
陳瀟口鼻中所出隻有粗重的喘息聲,任汗水從鼻尖,下巴,一顆顆豆子大的汗珠嗒嗒滴落,但他還是強撐著直起身來。
“實在不行,就歇一下吧。”綽奴可憐道:“背了這麼一身重甲,自然不可與我們幾人相論。”
歸海見其狀態確實是盡力,便命眾人在此先歇上一陣。
陳瀟靠著樹幹休息,連著重甲的重量都把一顆胳膊粗細的小樹壓彎了些。笙在其身旁看著他,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不解:“為什麼要戴縛戒?”
眾人皆轉目而來,陳瀟則仰著頭看著樹葉穹頂,天光影影爍爍,感覺熱氣仍從衣內不斷升騰烘烤著臉頰。
“我要變得更強。”他說,“我來這裏,我不隻是來上學,我還有任務。你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慢慢提升,可是我沒有,所以,我要這麼做。”
笙抿了抿嘴,似乎有些話想說,稍想了一陣:“可我們是一個團隊,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要苦練而連累其他人。”
陳瀟一轉頭看笙,笑道:“那你呢?既然是一個團隊,你不是應該出手嗎?”
“這是為了讓你們得到鍛煉。”笙自辯道:“我犧牲自己得到鍛煉的機會,將機會分給你們,這還不是為了這個團隊嗎?”
“可團隊不應該犧牲任何一個人。”歸海依靠在巨石邊說道:“團隊不就應該共存共進步嗎?要是隻有你做好人,我們可就都成壞人了。”
笙看著地上的影子,若有所思:“你們都這麼認為嗎?”
“我讚成。”
“嗯。”
“我也覺得歸海說的沒錯。”
其餘三人應道。
歸海思量道:“這個隊伍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如果我們隻為了個人想法而聚集在一起,注定會走得很艱難。我們應該配合起來,無論是行動還是作戰,都要拋棄以往各自為戰的方式,彼此磨合互助,不止要成為一支隊伍,更為成為一支戰團。”
“沒錯,成為一支戰團。”哈塔奇信心鼓舞道:“自己需要鍛煉的同時,也要為其他隊員獻上自己的能力,以各自的長處彌補其他隊員的短處。各有犧牲,各有所得。”
陳瀟還是一臉愁雲慘霧:“即便我摘下縛戒,除了用禦陣保護自己,其餘手段連我自己都有可能被傷到,我真不知道能幫到什麼忙。”
“聯合禦陣啊。”
與其眾人幾乎同時發聲,一字不偏差。
“哈?”陳瀟一愣道:“聯合禦陣?”
笙見他這神情,可是熟悉了,料定他不曾了解:“聯合禦陣又叫眾星禦陣。當兩個人或多個人在一定範圍內,彼此使禦陣擴展共享,即會形成一個完整的大禦陣,也就是聯合禦陣。”一個顏色墨綠,已至蒼鬆末階的咒印浮現,一切元素皆齊備其上飛旋,而後展開自己的禦陣。
歸海、綽奴、唐絨、哈塔奇先後皆出咒印開禦陣,五人禦陣接連相接而融為一個大型禦陣籠罩五人於其中。
笙接著對陳瀟鼓勵道:“聯合禦陣防禦能力根據每個人的強弱而有所影響。你的禦陣比我們幾人各自的禦陣都強,你大可成為隊伍裏的衛士支撐起聯合禦陣的總體防禦強度。”
哈塔奇接道:“還可運用你的眾星兼任幹擾任務。”
歸海酌情思量:“既然有了衛士,自然不能缺了主攻。”
“這回我覺得你可以自薦一番了。”唐絨在他身旁一拍肩膀道:“我和你一起承擔攻擊任務,正好學了兵甲,可近可遠。”
“可歸海不是隊長嗎?”綽奴一想,糾結道:“隊長主動出擊,不太好吧。”
歸海卻是一頓膩歪:“能跟絨兒一起,不做隊長也行。”
“嗚。”
唐絨故作一臉嫌棄,實則像被喂了口蜜,心裏可美著。
“我看啊,這隊長不如就給哈塔奇試試吧。”笙說道,又說來理由:“哈塔奇擅長運用咒印進行遠程感應,無論是協助、副攻還是指揮,都是合適人選,且不用與敵近身糾纏。”
歸海點頭同意:“嗯,有理,這隊長我讓了。”
哈塔奇見他決定得這麼爽快,已經不好推辭:“那我就試試吧。”
“那我能做副攻嗎?”綽奴也期待著自己能在其中發揮作用:“或是任聽調配的協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