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七年嚎月(七月)銀水(二十三日)巳時五刻】
戰鬥結束後,嘉胤小隊護送陳瀟返回紫映穀休息;勝琪與無芒兩支小隊按照軍方戰鬥規定,收拾敵人遺骸送至紫映穀焚燒成骨灰,等待軍方交涉後與各自遺物歸還墨風千羽;天鴻與雲歸海小隊則繼續前往樹根江澤完成任務。
嘉胤小隊到達紫映穀後,才知西麵防區的金蝶林地出了戰事。原來敵方滲透小隊不過是個幌子,而真正目的是拔除西麵防區要地——五方山軍塞。故而本該坐鎮紫映穀的賀尚雄,因接受特殊命令,帶著一支中隊包括本該支援紫映穀占領中隊的幾支援軍,轉往西麵金蝶林地進行支援。
這樣的戰事,對於殺戮空間來說,不過是各勢力間的日常交流,連在史書上打上“戰役”標簽的資格都沒有。至於人員傷亡,各國之間早已看得開,都會按著約定對交骨灰遺物,除非是著名人物陣亡,才會對各方勢力外交,或往後戰鬥布局產生影響。
回來安頓好陳瀟之後,嘉胤小隊為避免前往樹根江澤的兩隊師生再遇敵情,不作休息便再出穀去。
時至申時中,陳瀟方在床上迷迷糊糊醒來。全身衣服破爛,上下染了許多垢土血漬,肮髒惡臭,像是被當成廢棄物扔到床上,連鞋子還套在腳上,實則是嘉胤等人走得匆忙,顧不上將他好好安置下。
他在床上似醒非醒躺了一陣,不經意間抓了抓頭發,薅下來滿手血痂才驚嚇清醒:“血?!”他猛地坐起身來,看著四下環境,才發覺自己躺的地方是在哨點裏的寢室。隨後,他再看了滿身血漬,滿是爛孔的衣服,恍然想起自己死於千羽繆手下,和那些耀眼的光束:“我還沒死?應該是平榮先生他們把我給救下來了。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事。”他摸了摸額頭,又扣下來許多血痂,立即從腕靈裏取出嘉胤此前分發的垢符,將滿身與滿床肮髒瞬間除盡,又換了一套衣服。
此後他在活動區裏大致逛了幾層,都不見有人,於是到了地麵,正見著哨點大隊長在抓著哨兵警戒。靠著腕靈此前記錄的信息,他知其人姓黃,名瀕,字遊畔,四十歲有餘。
有軍士見著陳瀟出現,拋了個眼色給黃瀕。黃瀕回頭看去,對於孩子總是會多一兩句關心:“你醒了?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你可以進去多休息一會。”
“遊畔隊長,其他人還沒回來嗎?”陳瀟在暖陽裏,享受著昨日雨後,穀裏自然而生的清新。
黃瀕臉上掛起了幾絲憂愁:“午時有你們幾隊師生回來休息,後來五方山那邊戰鬥吃緊,大多被調去支援了。”
“五方山?”
陳瀟不知戰情,隨後聽黃瀕說了一番才知如此如此。
“現在能知道那邊的情況嗎?”陳瀟稍有些急切問道,生怕其他人深陷困境,自己卻不能搭救。
黃瀕搖搖頭,皺著眉,看著哨點外的樹冠天空,歎息道:“我隻知道,當接到調援的時候,五方山那邊打得很激烈,畢竟連賀將軍都親自前往坐鎮指揮,怎麼也是上千人的規模。而且金蝶林地還失守了,情況必然不樂觀。自我被派駐到後方防線十幾年來,基本沒有出現這種規模的交火。如果說發展成局部戰爭,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