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墩冥胃癌的消息沒有傳出去,隻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高層也看出了幾分端倪,公司流言四起,賀父隻能親自鎮壓。
助理是不為多數知道賀墩冥身體情況的人,他每天都在勸賀墩冥休息,賀墩冥全都當作沒聽見,一股腦的在看策劃書,在寫策劃案,仿佛他的人生隻剩下了工作。
“賀總已經連續工作十八個小時了,這怎麼吃得消呀?”助理看著賀父也沒轍。
賀父看著辦公室裏的燈光,又看看自己的白發,最後拄著拐杖走了,罷了,死就死吧,誰還沒個死。
助理知道現在能夠管得了賀墩冥的隻有齊雲溪了,他做了幾番糾結後,還是決定去找齊雲溪,畢竟他跟賀墩冥共事多年,也算得上朋友。
齊雲溪是完全沒有想到助理會來找自己的,賀墩冥自從那天走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們互不相幹,若不是電視上偶爾還是會有賀墩冥的消息,她都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助理搓搓害怕的冒汗的手心,鼓起勇氣對齊雲溪說:“夫人,您就回去看看賀總吧。”
齊雲溪沒有回話,拿著剪刀繼續在花園裏打轉,東邊剪剪葉子,西邊修修造型的,忙得不亦樂乎,把助理當成了徹徹底底的空氣。
助理站在原地萬分尷尬,他想到賀墩冥的情況,又忍不住說道:“賀總情況很不好,隻有您能夠幫他了,您就回去看他一眼吧。”
齊雲溪放下剪刀,拿起灑水壺澆花,細心的嗬護著每一朵花草,認真的就像個在照顧孩子的母親。
助理從未覺得有什麼工作比這件事更難,當初跟著賀墩冥去外國跟人家討價還價的時候都覺得如魚得水,怎麼現在勸一個女人就難於上青天了呢?
“夫人,賀總胃癌晚期,快死了。”助理的聲音沒了力氣。
齊雲溪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繼續澆花:“與我何幹?”
助理看得心裏發酸:“您很愛賀總不是嗎?我還記得您以前對賀總是那麼好,體貼入微的照顧他,我們私底下都說以後要找您這樣的妻子。”
齊雲溪不鹹不淡的應了句:“謝謝。”
助理被噎了一下,他底氣十足的說:“我知道賀總傷了您的心,你也看到了,賀總真的知道錯了,否則他也不會因為您不原諒他而每天不要命的工作,連醫院都不肯去,賀總心裏是有您的,我相信您也是愛他的,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齊雲溪坐到石凳上,輕輕的呷了一口花茶,雙眼凝視著遠方,良久,她說了句:“大概,是因為恨比愛多吧。”
“真的無法挽回了嗎?”助理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揪成了一團,那種徒然而生的悲傷怎麼也找不到源頭。
齊雲溪放下茶杯:“如果可以挽回,你還用得著來找我嗎?”
助理拿出一疊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賀墩冥,有他認真工作的樣子,也有他吐血的樣子,還有他拿著齊雲溪的照片出神的樣子。
齊雲溪看著照片,發覺自己真的好久都沒有見過賀墩冥了,他變了很多,臉削瘦了,身體好像也虛弱了,鬢發還染上了幾抹淡淡的白。
“夫人,賀總真的很可憐,他就是想你回去,哪怕他知道你不會回去,他也一直在等你,桌子上除了文件就隻有您的照片,不管去到哪都要把您的照片帶上,就好像您一直陪著他一樣。”助理自己都被感動到了。
齊雲溪將照片收好給回助理,臉上依舊毫無波瀾:“可是愛著賀墩冥的那個齊雲溪已經死了,現在的齊雲溪幫不了你,也幫不了賀墩冥。”
助理拿著照片,用著顫抖的手指指著她:“你沒有心嗎?賀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假裝原諒他,假裝你還愛著他嗎?他都要死了!”
齊雲溪又喝了一口茶:“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了怎麼裝?”
助理垂頭喪氣的站起身,難過的說:“對不起,夫人,我隻是覺得賀總很可憐,是我失言了。”
“別再來了,我絕對不會回頭的。”齊雲溪倒掉花茶,麻利的就像割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