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文坐在長椅上,緩緩的撫摸小小的扶手,仔細端詳著每一寸的結構。
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曾經的自己會認為這是在浪費時間。如果是領導表達出這種感覺,自己會說境界高並自嘲自己感受不到這種境界。
如果是個一般人表達這種感受,自己絕對嗤之以鼻,諷刺這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可笑啊,那時候的自己懂什麼是時間?懂什麼是生命?
死亡才是生命,一個連死亡都不敢觸碰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談生命?
哦不,有資格,那就是角色的職責。反正都是角色的屬性設定,根本無所謂什麼資格不資格。
木製扶手,深褐色的底麵,配上近乎黑色的條紋,仿佛是一種完美的搭配。那些條紋毫無規律可言,彎彎曲曲肆意行走。
一不小心,就遇到脫落的部位,整個線條都被斷掉。而那脫落的部位,就像深淵一般吞噬著四周。
輕輕摸摸深淵,還有些潮濕。也許是因為清晨空氣潮濕的原因,讓這深淵的猙獰被壓製住。摸在上麵的時候,能感受到一根根細刺。
如果天氣幹燥,也許這些細刺會微微展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潮濕黏在一起。
扶手下麵是青銅色的鐵質支撐,估計是沒有采取防鏽措施,整塊支撐都生鏽了。鏽跡斑斑,青銅色也漸漸變得深邃,而泛著深紅色鐵鏽卻微微翹起。
那鐵鏽已經從支撐上剝落,隻要輕輕一碰,就能讓其墜落。支撐以前應該很漂亮,就算是現在也能看到優美的弧度。
上麵還有花紋,似乎是仿製古時的鼎的那種花紋,很簡單卻又給人感覺恰到好處。
隻不過現在,那些花紋已經不見,隻能在手指的撫摸下微微感受到凹凸起伏的變化。
誰會來撫摸呢?
袁長文關注著扶手,忘記手機的事情,很快手機就處於黑屏狀態。
“你看完了?”
袁長文一愣,回過神來,說:“忘記了。”
打開手機,看著那篇並不長的文章,描述了何為信仰。
“當我自己越修行,越破掉了從小到大對於‘信仰’的誤解。所謂的信仰,根本就是不你跟隨那一派門派。而是,你願意去崇敬那一些眼睛看不到的無形之存有。”
“你願意去追求那些,看似帶不來什麼現世利益的使命。你願意在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的平凡生活裏,實踐你所相信的。”
“你願意在一個大部分人都迷失自己頭腦的世界裏,尋找自己是誰,自己的天命何在。有信仰的人,既不愚昧,也不偉大。”
“隻是我們心裏的光,一旦亮起,就無法在被熄滅。不卑不亢,無喜無悲,是寧靜的力量,是來自信仰的加持。他們心裏對於自己該做什麼,了了分明。”
“我的路就是我的路,該怎麼走完,就要怎麼走完。他們很平靜地接受路上所發生的一切。既然決定上路,路上遇到什麼,都是正常。”
袁長文看完了,把手機還給惠子醫生。
“怎麼樣?是不是寫得很好?”
看著惠子醫生的興奮,袁長文還是忍住罵一句狗屎。
“還不錯。”
的確還不錯,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是“還不錯”?沒有,所有東西都是還不錯。就算什麼殘忍的殺害嬰兒,就算納粹集中營的虐殺,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