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在幹什麼!
這句話,問了無數遍,但每次都會遇到相同的情況。答案並不重要,而存在問題這個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之所以有問題,就是發現自己不對勁,而這個不對勁則來自角色和我之間的衝突。這不是什麼難題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什麼數學公式,物理悖論之類的。
而是很明顯,自己曾經賴以生存信念沒有了,自己以為自己這一生就是為了成功,自己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是為了達成什麼目標。
但現在,這些東西統統是角色的伎倆,而我並非袁長文這個角色。很自然的,矛盾就會出現,“我應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也會浮現。
我總是想要找到一個規劃的道路,總是想找到一個預定的規則,可以預測我的未來,然後我心裏有底,於是就這樣生活。
當我被自己拉出溫暖的角色懷抱,被拉出自己熟悉的生活模式之後,會變得不知所措,同時也會變得易怒。這是所有在迷茫期的人們,都會擁有的狀態。
“你說我是錯的,那麼最好證明你是對的。”
這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堅實的地麵,你把我拉出來脫離熟悉的信念,那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新的信念,讓我相信讓我認可,讓我可以再次穩穩站在地上。
可惜,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未來應該怎樣,我更沒有什麼人生指導方案之類的。
奇怪的是,我明明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偏偏要將未來幻想為充滿惡意。然後在這一刻,始終為了未來謀劃一些什麼東西。
想想就覺得好笑,自己才擁有多少知識多少信息,憑什麼可以防患未來的惡意?我隻能防範我認為未來可能出現的惡意,那麼,我認為這個惡意出現的概率是多少呢?
甚至,我認為的這些惡意,就是未來全部的惡意嗎?
我能防範的惡意,占未來全部惡意的多少?
不過是利用小腦袋貧乏的想象力而已,恐懼來臨的時候,那股想象力才是誇張。但是,如此誇張的想象力,我要麼被恐懼嚇得瑟瑟發抖而無法動彈。
要麼,就是跟隨恐懼編造故事,然後瘋子一般去堵住想象中的惡意。但往往做到一半,就會發現,自己編造的恐怖故事猶如白癡一樣。
當初怎麼就會相信,會發生這種恐怖事情呢?
既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那就應該有不知道的態度。
我做不到。
要麼幻想恐懼,要麼幻想美好,這些都是角色想要求生的手段。
恐懼,讓我使勁抓緊自己擁有的,不管是已經擁有的還是未來擁有的,讓我不敢放手或者說,讓我恐懼失去這些東西的時刻。
這些東西,就是構成角色的各種元素。
美好,則讓我在甜蜜中豐滿角色的各種屬性。幾乎都是以勝利結束幻想,幾乎都是角色成為了不起的人物,幾乎都是充滿各種爽點。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活的意義?我還留在這裏幹嘛?
觀賞袁長文這個角色如何成功嗎?欣賞袁長文這個角色如何斬殺,卻又不願意斬殺的扯淡表演?
我對世界的看法是扭曲的,而隻要有看法,那麼就必然是扭曲。
這個世界,哪裏來的看法?哪裏來的價值觀?有一個叫做看法的東西,可以讓我獲取?還是有一個叫做價值觀的地方,可以讓我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