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文感受到輕微的波動,湖水深處的波動,盡管這些波動不知從哪裏來,但此刻就是能夠感受到湖水的波動。
也許,在清除了腦子裏的扭曲之後,自然會感受到一些其他東西。或者說,這些所謂的其他東西,所謂的微妙的感觸,一直都存在於那裏。隻不過,我太關心腦子裏的扭曲而根本沒法感受其他。
我看見的,一直是思維的高牆,而不是世界本來的模樣。所有的所有,都是通過腦子裏的扭曲而得到種種概念化的玩意。
從來沒有,任由“我不知道”這種狀態在體內闖蕩。
這是好事嗎?
我不知道。
這是表示斬殺前進嗎?
我也不知道。
事情就是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管是未來會完蛋,還是未來會美好,這都是腦子裏扭曲得出的結果。
比如,我被廢掉雙手。按照傳統思維,肯定會勸阻我朝著悲觀的方向去思考。不要想著什麼未來會完蛋啦,也不要想著沒有雙手如何擁抱妻子,如何牽著女兒的小手之類的。
但是,如果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之類的屁話,相信自己被廢掉雙手是什麼福禍相依,這種相信跟相信未來會完蛋,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都是雜音,都是想要從此刻獲取對未來的解釋,都是想要去控製未來。
萬一自己被廢掉雙手,從此整個人就廢掉了呢?還談什麼最好的安排?
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任何對未來的想法都是猜測都是扭曲。不管是樂觀還是悲觀,都是阻礙事物本身的玩意。
“我的雙手被廢掉了”,就此打住,沒有後麵的任何東西。未來的美好和恐怖,都跟我無關。我沒有任何必要去因此推測自己的未來,因為無論如何推論都隻是局限。
未來真的會美好嗎?未來真的會完蛋嗎?
袁長文不想去理會腦子裏的扭曲,那些狗屁不是的東西沒有任何資格出現在腦子裏,更沒有任何資格來操縱我的人生。
湖水的波動略微有些明顯,袁長文微微感受著這波動,自己以後就靠內心的怦然心動來生活吧。不管這波動將自己帶往何處,我都毫無怨言,至少不是腦子裏的扭曲那坨狗屎。
也不要問我,萬一腦子裏的扭曲比什麼見鬼的怦然心動可以更好控製人生呢?可以更好獲取物質呢?可以讓生活更加美好呢?
我不知道,也許吧,這種建立在恐懼之上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也許,下一刻我就死了。當然,也有可能自己還要活很久。
倒是無妨,唯一的麻煩就是腦子裏的扭曲。我不是想要一個更美好的人生而開始斬殺,也不是因為斬殺可以讓角色別具一格。憎恨虛假,討厭腦子裏的雜音,尤其是在知曉這個世界不真實之後,這種厭惡漸漸變得濃烈。
還有那份輕鬆感的存在,完全把任何爽點的幻想都打入地獄。跟那份輕鬆感相比,爽點幻想帶來的情緒,顯得無比幼稚以及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