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恐慌。
袁長文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還在恐懼,還在害怕未來。並且,將恐懼認為是不好的事情,認為自己不應該恐慌。
鬼扯。
我怎麼知道自己不應該恐慌呢?難道老師沒有恐慌,所以我也必須模仿老師,強行壓製自己的恐慌嗎?還是說,老師喜歡是辣條,我就必須跟著喜歡?
袁長文這個角色跟我毫無關係,所以那些情緒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毛病。說什麼恐慌不好,快樂很好,這種隻是卑微膚淺的扭曲罷了。
沒有任何理由表明,自己可以控製袁長文這個角色。同樣,也沒有任何理由表明,袁長文這個角色所擁有的情緒應該是如何的。
仿佛,我知道某種狀態,然後這種狀態就應該有什麼態度和情緒。那麼,我此刻沒有這種情緒,所以是不正確的。
這不是鬼扯麼!
角色的一切都是毫無邏輯的,也許有時間推移的假象,也許有邏輯自洽的幻覺,但隻要誠實就可以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根本沒有什麼前因後果,根本沒有所謂的時間線性流逝。
那麼,角色升起的某種情緒,自然也就僅僅是出現而已。至於為什麼會出現,怎樣出現的,我根本沒法知道這些內容。
恐懼為什麼不好?
這些僅僅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並且,當我意識到我在恐懼的時候,整個事情已經成為此刻覺察到的內容。也就是說,已經成為腦子裏的記憶。
這種已經發生的東西,就是必然。唯一的選擇,唯一的狀態,我在恐懼是因為我隻能恐懼,有什麼好說的呢?
為什麼要否認自己正在恐懼呢?為什麼總是要說自己不應該恐懼呢?為什麼總是認為恐懼是一件壞事呢?為什麼不能接納自己正在恐懼呢?
仿佛,自己可以控製角色,並且按照角色腦子裏的扭曲來進行控製。角色認為恐懼不好,所以控製角色的情緒不讓其處於恐懼之中。
那麼,也僅僅是角色認為恐懼不好。這種情況並不能說明恐懼真的不好,世界上那麼多事情,這方覺得不好那方卻覺得好。再說,就算全世界所有人統一認為某種東西不好,這也沒法代表那東西就真的不好。
都是角色的扭曲,毫無說服力可言。
世界是這樣的,是因為世界隻能這樣。我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已經覺察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有什麼不可以發生?又有什麼不能出現?
袁長文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毛病,這麼簡單的道理,這麼淺顯的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誰說我聰明,這簡直就是一種挑釁。
覺察到的畫麵元素,其中之一就是角色腦子裏的扭曲。但這僅僅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麵元素之一,那些其他的畫麵元素,風景、人文、對方的態度、社會的運轉、意識形態、價值觀等等,都是同樣等級的玩意。
為什麼要用某種畫麵元素去統籌其他的畫麵元素呢?或者說,認為某種畫麵元素是真實的,然後不停的用這種畫麵元素去解釋去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