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無法踏出第一步又如何?終身無法斬殺完成又如何?失敗了?浪費了時間?可惜了生命?
鬼扯。
沒來就不存在的玩意,有什麼資格談論珍惜之類的字眼?
真實永遠不會停止存在,我想珍惜都不需要珍惜,因為根本不會消失。我很難想象所謂的真實究竟是什麼玩意,一個在時間外麵的東西,一個無限的一切,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我總是會下意識將時間放在真實外麵,就像幻想著無限形成局限,然後局限在不停的變化導致我覺察到的內容在變化。但這種想象本身就已經否定了無限,本身就認為無限隻是在時間流逝中的一部分。
就像電視沒變,但電視內容在變。這種想象,就是已經承認時間在無限之外。所以,我究竟知道些什麼?任何一個比喻都有誤導性,哪裏可以講得清楚?
而我,袁長文這個角色,憑什麼認為就我知道的一切可以將所有都解釋清楚?這種盲目的自信來自哪裏?
搞笑的是,在麵對人生大事的時候,這種盲目的自信又不翼而飛,自己再次回到恐懼的懷抱瑟瑟發抖。
沒有道理沒有解釋,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斬殺所有的解釋,斬殺那些我知道。除了“我存在”,我還知道什麼?
而在不確定時間存在的情況下,任何說辭都變得岌岌可危。不管是多麼誘人的許諾,也不管是多麼恐怖的未來,那些人生啊夢想啊金錢啊生命啊等等,都將變成一個笑話。
老師的話語還在縈繞,所謂的地圖就在腦海裏不斷呈現。我走對了嗎?我踏出第一步了嗎?我是不是來到老師所謂的幾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看見自己並不應該知道的玩意,於是開始斬殺。
第二個階段,斬殺那些猜測,斬殺那些牢牢被情緒保護的玩意,這是擺脫船錨的開始。
第三個階段,處理喪失這一切的結果。
不斷的匹配,不斷的告訴自己,“嘿,我走對了,嘿,我沒走錯。”
鬼扯。
那是不是一生都停留在這裏?因為這樣才符合老師的話語?難道自己就不前進了?難道老師的話語就成為最後的真實?那種將情緒寄托在老師話語上的行為,是不是執著?是不是拉扯生命之船的船錨?
什麼第一步,我不知道。這麼多章的努力,那些看起來很有道理的比喻,那些看起來很不錯的領悟,統統都要扔掉。那些東西隻是為了斬殺而存在的,如果我牢牢抓住,隻會陷入二元對立的另一方。
袁長文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仿佛自己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麻煩之中。但又想到,自己斬殺還沒有完成,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停下來呢?
虛假的欺騙盡管讓人感覺美好,但欺騙就是欺騙,我不需要。搞笑的是,所謂的“我”正是因為欺騙而存在。所以,到最後究竟誰獲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