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馳醒了……
那麼江鬱手裏的這份文件,就要成為一個燙手山芋!言馳那人,在年輕時就猖狂至極,又是從黑道混起來的人,在這個城市,也曾風靡一時。
等他一回來,發現言家變故,恐怕……
“你們故意的?”
歐陽景,“是嗎?隻不過是江副總剛好要這個東西,我們就給了。老實說,一個言氏我們厲總,對他不感興趣。殘餘的言氏就留給您去玩,告辭。”
歐陽景出去,上車,離開。
不由得感歎,女人狠起來……是可以沒有人性的。那個言昱寧真該去查查是不是言彥華的種。
江鬱捏著文件,臉色依然沒有恢複過來,該死的!
言馳醒了。
一個睡了兩年多的植物人,縱然是醒了,恐怕也要很久的恢複期,在這個期限,差不多也是個廢人。
所以說,她還有回旋得的餘地。在言氏真正成為她們母子的之前,言馳絕對不能回來!
文件已經簽了,總不能……讓它變成一個廢紙。
派人去意大利,做點手腳就好。
如果他能永遠不回來,那自然最好……
……
再次回到精神病院,眀嫣被帶回病房,一進去,男人就在窗口的位置。
剛剛從公司裏過來的樣子,雪白的襯衫,不染纖塵,斜斜的靠在那裏,光影斑駁,把他的身側都渡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恍恍惚惚裏,連他的麵容都看不清楚。
隻是他旋身時,朝著眀嫣伸出了手。眀嫣就自動的走了過去,把手遞給了他。
他握住,摸到了凹凸處,他低頭一看,右手的手指破了一條好大的口子,已經紅腫,血跡早就沒有再留,隻不過旁邊還在幹涸的血跡。
他看向她,小女孩兒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的樣子,她也盯著自己的手看,煙眉微皺,挺翹的小鼻頭,從他這個方向,根本看不到她的唇,但從臉的線條來看,她應該是咬著貝齒的。
厲弘深把她的頭抬了起來,眸中,有一層淡淡的水霧,在輕輕的縈繞著,楚楚可憐。
他握緊了她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去叫醫生過來。”
保鏢出去。
厲弘深把她帶到了床上,眀嫣躺下,手卻被厲弘深捏在手心裏。
醫生進來,拿來了處理傷口的工具。
“厲總。”
小推車推到了他的身邊,厲弘深瞄了一眼,就很熟練的拿過清洗棉,聲音低沉:“她是怎麼出去的?”
同時手動,擦洗著她的手指。
“厲總,我們……”醫生也沒辦法解釋,人丟了是事實,被帶走了也是事實,這是問罪來了。
“抱歉!”
厲弘深把棉簽伸到了眀嫣的傷口一側,血跡幹了,必然是需要增加一丁點的力氣才能把它擦幹淨。他把力道控製得很好,正常來說,會感覺疼。
可搭在他手心裏的手,竟依然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疼痛的緊繃感。
“一句抱歉就可以了?”他又道,血跡洗淨,要開始擦消炎藥。
“我們一定會加強戒備,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醫生在繼續吧啦,厲弘深不知有沒有聽到,低頭,擦消炎藥。
消炎藥擦上去一定是會疼的,尤其是藥水落在傷口的正中心……
可她依然沒有感覺。
厲弘深捏著手指,目光落向了她的臉,沉靜如水,卷翹的睫毛,孱弱又溫柔,一句話不坑,就盯著自己的手指,一動不動,也感覺不到疼。
厲弘深拿著棉簽稍稍的往下摁了摁……小女孩兒的手指才微微一顫,抬頭,看向他。
原來是知道疼的。
在動作放輕柔。
“好了,不需要再說,別再有第二次。”他再度開口,打斷了醫生的話。
醫生點頭,出去。
厲弘深處理這種傷口,很熟練,消炎,包紮。並不大,不知道是咬傷還是掐的。
縱是想問出個究竟來,怕也是不能。
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餓不餓?”他問,聲音不大。
眀嫣看著她,那雙秋水般的瞳仁帶著煙雨水色的瀲灩,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小手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我哥呢,我哥怎麼樣,你告訴我。”
聲音是祈求的。
厲弘深崩著薄唇,看著她的臉,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言馳怎麼樣,厲弘深想讓他一輩子躺著!
但麵前這個女人,偏偏又是言馳的妹妹!
“你想讓他怎麼樣?”
眀嫣盯著他的嘴看,似乎是想看他的嘴型,到底在說什麼。
一秒,五秒,十秒……
也罷。
不知道也罷。不問了。眀嫣看著他冷落的神色,期待的目光一點點的收回,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