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穿結束,明嫣是直接痛暈過去的,可是她還是在發燒,依然需要治療,得先把燒退下來再說。
推向病房。
靜謐的房間,沒有半點聲音。地上她吐出來的烏血早就被清潔得幹幹淨淨,病房亮如白晝。明嫣靜靜的躺著,全身早就已經濕透,濕濕的頭發黏著臉頰,那張臉已經全無血色,若不是還有呼吸在,她與死人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區別。
剛做完腰穿,又不能坐,需要躺著。於是隻能打盆水過來,給她擦拭身體,然後再換身衣服。
衣服倒是好脫,隻是擦的時候,總歸是要坐起來一下。把她稍稍扶起來,靠坐在自己的身上。
頭倒在他的頸側,軟綿綿的皮膚緊緊的挨著他,灼燙的呼吸直往他的皮膚上噴,全身軟的像是抽去了她全身的骨頭。
衣服脫到一半,他猛的想到在手術室裏,給她抽取腦脊液時,她因為疼痛而撕心裂肺的慘叫。這麼小的個子,怎麼承受。
低頭看了看她的臉,依然很白,了無生氣,隻有呼吸能感覺到她還活著。
突然間,心頭就如同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攥了起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撕開他那顆強硬的心髒,就那也一下子,便不再完整。
他眉色一暗,手伸上來,把她抱到了懷裏,很用力。
小女孩兒正在昏迷當中,也不知道疼……小小的個子被他摟在了胸膛裏,瘦弱的仿佛是一張薄薄的紙片,沒有厚度,沒有氣息。
過了好久,他才鬆開她……繼續脫衣服,直到光溜溜,躺下,擦拭。
人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好在不會笨手笨腳,很流暢。
太瘦了……
胸口下方的肋骨清晰可見,平坦的小肚子也朝下凹了凹,何時,變的這麼瘦了。
怕是他一隻手都能提的起來。
換衣服。
換好,醫生進來。
……
忙碌了一夜,直到淩晨五點,燒才完完全全的退下去。
醫生的檢查結果已經連夜出來,他沒有去拿,呆在床邊一夜沒睡。
早上。
“厲總,已經確定是腦炎,從今天開始玩接受治療,不能在耽誤。”
“那就治療。”
他的眼睛裏全是血絲,一夜沒有合過眼。
“厲總,您趕緊去休息一下,明小姐現在還沒有醒來,等到她醒了,我們會通知你。”
厲弘深模淩兩可的點了點頭,去病房。
她還在睡,臉上算是恢複了一點血色,起碼不像個死人。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許久。
……
名流公館。
向盈盈向來早起,收拾花兒,做做早餐,枯燥而充實。
盛雲煙來了,最起碼也有個人和她說說話,她也起的很早。
眼睛看不到,是很需要人的照顧。
兩人哈拉了一會兒後,盛雲煙問,“伯母,弘深昨晚沒有回來嗎?”
“他工作忙,不會天天回來,一個星期能回來兩次就很不錯。”
“哦,那……那真是太辛苦了。”盛雲煙的手指慢慢的扭著,他不回來……可是他不是還有一個妻子嗎,他會不會在她那裏……
向盈盈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兒子到底是個什麼局麵,她這個當媽的也不知道。
所以,最好是不要多說。
這時,有門鈴聲。
“是……弘深回來了?”盛雲煙有點激動,她盡管看不到,可也無時無刻都想讓他呆在自己的身邊。
向盈盈笑而不語,怎麼可能會是她兒子……
“不然你去看看?”她微笑著,就當盛雲煙是一個正常人。
盛雲煙樂得如此,起身,摸索著去門口。哪怕她是個瞎子,但是其他地方非常敏感,這個地形,她在這裏差不多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也都知道了。
而且這些路途,都沒有什麼障礙物,厲弘深吩咐的,就是防止她摔跤。
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聽到。
“姐,姐……”
“雲菲?”盛雲煙很意外,居然是她。
“是我,姐,救我。”
盛雲煙過去把門打開,扶在鐵門上。兩個人前幾天見過,所以今天就平淡的很多。
“你又怎麼了?”
“就是昨天晚上……我去那個女人那裏,我問她什麼時候離婚,她生氣,還打了我。她對我動手,我當然要還回去,讓後就打了她……姐夫很護她的,姐夫一定會找我算賬,姐,你要幫我。”盛雲菲一大早就跑過來,從上次在意大利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回,厲弘深肯定會找她的!
盛雲煙臉色凝重,有意外,有錯愕,手緊緊的抓著鐵門……
“姐,你不知道。上回在意大利,那個女人野外那裏,她養了一條狗,姐夫當個寶似的。那狗咬我,我就踹它……你不知道,那女人就在姐夫耳邊吹耳旁風,後來姐夫讓我給那狗下跪,給它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