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弘深活了30年,還從來沒有誰如現在這般擋在他的麵前,從來沒有。少女身上血腹味夾著她的幽香一同撲鼻而來,在心頭縈繞,久久未散。
容月卓讓其它保鏢不要動手,他看著明嫣那稚氣卻又堅決的臉,拳頭咯得直響,“再說一遍,一邊去!”
“我就不去,你打我好了,我就不讓你欺負他!”脆生生的聲音,在一幹人群裏,顯得很是醒目。
容廳慢吞吞的喝著水,盯著明嫣,高深莫測。
容月卓的心裏像是塞了一坨棉花,那種扯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陰鬱,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一字一句:“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連人都認不出來!你知道你現在變成這樣是誰一手造成的,你們家又是因為誰而易主,言馳還在誰的手裏,明嫣,你是一點判斷力都沒有了?是厲弘深幹的,你口中叫的老公!”
心潮起伏,容月卓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知道她現在腦子不正常,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記不清楚……她把什麼都忘得一幹二淨,把他也忘了!
可,那又何必和厲弘深如此親近!!
厲弘深沉默,一言不發,他優質的臉龐是淡然的,很平靜,目光落向明嫣……看著她泛白的臉,那一臉的茫然。明嫣確實是茫然的,圓滾滾的大眼晴如水般明亮,懵懂。
容月卓看到她的眼晴,心裏咚地一下,如被針紮。
他額角緊繃,伸手拽住了明嫣的胳膊,“蠢貨!”一聲啐罵,對著保鏢說道,“讓他們滾出去,以後不許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進來!”手往下一捏,又鬆開,轉身走人。
腳步匆匆,那一身隱忍到極限的情緒在一點一點的往出蹦……
明嫣摸摸鼻子,嬌俏的一哼,“你才蠢貨呢,沒禮貌,罵我。”對著容月卓的後背做了一個鬼臉,回頭,看到她的老公,那肩頭還在流血,抬手就捂了上去,在上麵吹著氣,好像是小朋友受了傷大人給他吹吹就不疼了一樣的舉動。
“老公,疼不疼?”她彎著腰卻還是用力踮著腳尖,姿勢看起來很滑稽,看著他的傷口,另一隻手又到處摸,看其它地方有沒有傷。
男人看著她的眼晴沒有動,那孱弱的小女孩兒,一頭帶著血的黑發,一身的狼狽,全身上下最幹淨的怕是隻有那雙眼晴,玲瓏剔透,黑白分明。
她正用她的小手在檢查他身上的傷,在用那張小.嘴給他起伏的心髒帶著一絲舒服溫暖的風。抬手,把她的小手包在手心裏,“我不疼,我們走。”聲音略顯幾分粗嘎。
“好呀,我們回家。”她露齒一笑,露出幾個小白牙來,嬌俏可愛,純真爛漫。
厲弘深的心恍然間像是被她那雙手給攥住,酥麻的同時又幾分難以言喻的疼痛。
他打橫抱起她,出去。
容廳沒有再阻攔,他的拐杖已經沒有了,這會兒心理也是有海浪翻滾。明嫣這小姑娘行,很行,厲弘深喜歡她,就連他那個在歲月場所流連的小孫子,也喜歡。
方才他那段話,已經足以證明他對明嫣的情素。
可以啊。
嗬……
看來這小丫頭不除是不行了。
……
上車。
厲弘深把明嫣往車子上一放,明嫣啊地一聲就叫了起來……背很疼,根本沒有辦法靠著。
他把她身上的襯衫給掀開,頓時,就讓他擰起了眉頭,那背……全是血,傷口明顯,想來時隔有一會兒,血流得沒有那麼凶,但傷口正在往外冒著血泡,右側肋骨那裏已經腫了,正發著紫。
很疼。
她自己傷成這幅模樣,卻還要衝到他的麵前來。
“爬著坐,我們一會兒就到醫院,好不好?”他沉聲誘哄著,摸著她的額頭。
小女孩兒正低著頭呢,聽到他說話,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厲弘深心裏一揪。
“老公,我屁屁疼。”
“這裏也受傷了?”
小女孩兒點頭如搗蒜,然後又搖頭,“不知道,反正很疼,不能坐,咋辦。要是屁屁壞了,以後你就不能摸了。”
厲弘深:“……”
這種關頭,他硬生生的因為她這句話而勾起了薄唇,低頭,在她髒髒的額頭輕輕一吻,“不會壞。”
退開,把她抱到後座,她也隻能呆在後座,爬在上麵。扒開小褲子一看,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傷……可能是從哪裏摔下來給摔疼。
給她係好安全帶,以防跌下來。
去醫院。
……
他們去的醫院容勁秋也住在裏,厲弘深正在處理傷口時,歐陽景打來了電話,說向盈盈的病情得到了控製,心率已經穩定下來。過敏倒是小事,關鍵是這個心髒病,還查出心肌缺血,比較麻煩。
向盈盈年輕時為了和容勁秋在一起,必然有很多個難眠之夜,心裏所想之多,久而久之便有了心肌缺血,很容易猝死的病,再加上一個心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