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嫣的腦子好像在一瞬間就被他的那幾個字給抽幹,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龐因為方才那一巴掌而有了一點痕跡。
“季棠不會出現,他為了孩子,自然會把你拋下。留下來。”
好半響,眀嫣才唯唯諾諾的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幹的?”
他沒有說話,這一刻,仿佛隻有沉默。他厲弘深再怎麼陰毒,也絕不會去對著一個孩子下手。
可見,他在眀嫣心裏的地位,已經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殺人犯法,我似乎沒有蠢到這個地步。”他還是給自己辯解了一句,他是個很討厭解釋的人,四年之前,她聽信了言彥華的話,以為是他間接性的逼死他的外公外婆。
今天還是淺淡的解釋一下,隻是不知道她信不信。
眀嫣沒咬著唇,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捏著婚紗的裙擺。
……
十一點五十分,婚禮即將開始,吉時已到。可遲遲未見半點動靜。
司儀在上麵很尷尬的站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台下鬱清秋也在,她在角落裏,她無法做眀嫣的伴娘,但是她的婚禮,她一定會出現。
這是怎麼了?
不多時有人來拍她的肩膀,她扭頭,對方戴著一個口罩,一頭黑發自然而披下,露出兩個眼睛出來。
乍一下沒有認出來,可細細一看,她是……
心嗖的一下提了上來,她伸手猛地攥住她,想要開口說話,對方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不要講話。
拉著她去了大廳的洗手間,這裏十幾個洗手間,這個時間都期待著新郎新娘的出現,所以,自然沒有什麼人。
她把口罩拿了下來,那張臉,俏美傾城,原芷藍。
“怎麼突然回來了?”鬱清秋問,她們三個,她們兩,還有眀嫣,好像沒有一個人的愛情是舒服坦蕩的,總是一波三折,總是磨練很多,然而,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修成正果。
原芷藍擰開了水龍頭,正要洗手,聽到這個聲音,突然一震,抬頭看著她,震驚,“你的聲音……”
以前鬱清秋的聲音有多好聽,原芷藍經常說,聽到聲音就可以高朝的,已經不需要男人了。
如今怎麼如此沙啞,不看她的臉,光聽這個聲音的話,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說來話長,不提也罷。”過去的也就過去了。
原芷藍沒有追問,煙眉淺淺,哀戚婉轉。她原本是張揚的女孩兒,歲月如梭,她竟變的沒有了以前的半點鋒芒。
“也好。今天是你明早的婚禮,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回來看看。”
鬱清秋心裏苦澀,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一個掃把星,克星。隻要是她的朋友,這一輩子都無法幸福。
原芷藍握住了她的手,細細摩擦,她們近十來年的友情,肢體的接觸,似乎就能讓她知道對方過得是否安好。
手一握,鬱清秋反握住她,手指微顫。
原芷藍的眼睛忽然一酸,“和言馳還是這樣麼?當年我退出的時候,你對我大言不慚的說,你一定會把他搞定,讓他愛你到死去活來,怎麼沒有做到?”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猝然紮在了鬱清秋的心上,她喜歡言馳,有一個青春那麼久的時間。
原芷藍對言馳有好感,兩個人很奇怪,會爭奪同一個男人,但是從來不會有矛盾。
原南風曾經說過,你們倆是不是打算靠對方的手過一輩子?
關係好到兩人是同性戀。
後來兩人發生了一些事情,原芷藍主動退出,見了言馳退避三舍,讓鬱清秋加油。
可是現在……他們共同愛過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
“抱歉,他不會要我了。”
而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去倒追,甚至連見他都不敢,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而是見了他,她怕自己犯賤。
原芷藍眼眶很紅,但是硬是忍住沒有留下眼淚。
兩個人一起出去,原芷藍是偷偷的回來,所以和鬱清秋隔著一點距離,淹沒在人群中。
兩人才到,台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就來了。
黑色西裝,裏麵是淺藍色的襯衫,這種顏色平和了一些他本身而來的冷峻。
修長的西裝褲包裹著他的長腿,緩緩走來,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大家的視線。
鬱清秋一看到他,心髒的位置就像是遲鈍的刀給砍了一下,沒有血,卻疼的撕心裂肺。
“大家好,我是言馳。”
他開口,言馳的名字在整個會場飄蕩,中氣十足。有人在鼓掌,鬱清秋沒有動,原芷藍看著他,沉默。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妹妹的婚禮,但是很遺憾,我的妹夫是個容量很小的男人,在看到我妹妹穿婚紗的時候,就決定把她藏起來不讓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