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曾問將住處徹底收拾幹淨,又購置了一些做飯的用具,嚐試自己解決吃的問題。
作為一個曾經漂泊異鄉的打工人,簡單的烹飪自是不在話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省錢。
恢複了以前的作息,曾問清晨繼續站樁練刀,盡管已經踏足開脈,但築體本就是夯實根基,基礎牢固一些不會有錯。
自己解決中飯後,下午他都會出門閑逛,幾天下來,便將曲洹西市和南市大概逛了一圈。
至於開通第二條經脈,沒了靈丹妙藥的幫助,都是水磨工夫,一般放在晚間來做,等到精神疲乏了直接倒頭就睡。
而之前服用的玉氣丸,他也到南市專門售賣武器丹藥的店鋪詢問過,價格直接讓人放棄,都是百兩以上的巨資。
怪不得總說窮文富武,沒有殷實的家底,就隻能按部就班的來。
這日午後,曾問同往常一樣,背著雙手慢悠悠的出了老槐巷。
此時距除夕還有五天時間,一路上經過的人家都在做過年的準備,各處喜氣洋洋,張燈結彩。
從西市到南市的路走的多了,曾問探索出了幾條近道,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更為熱鬧的南市。
簡直就像是闖進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街上熙熙攘攘,商販比平時多了一倍,到處都在售賣與新年有關的物事,其中一些攤子上更是添了許多新鮮玩意。
曾問東瞧瞧西看看,擁有收集癖的他,總是忍不住掏錢的衝動。
可手一摸到錢袋,他瞬間就清醒過來。
沒了興致,他眼見天色不早,問清去路後,就準備去東城看看。
明日便是和馮平約定碰頭的日子,若是一切妥當,後天與黃杏交接完,就能安安心心過年了……
想到此處,曾問突然警醒,給自己來了一巴掌,嚇得路人紛紛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事前立旗乃大忌,這種誰也說不清楚的事情,還是不要去驗證其真偽的好。
曾問抱拳向周圍致意,不經意間,瞥到了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目光穿過人群,一輛裝飾精美雅致的馬車被一群人簇擁著駛來,綴在車尾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方臉大漢,正是幾天前前去應召樂香坊侍衛的馮平。
馬車緩緩停在一家銀樓門前,一隻白皙素手從轎廂內掀開車簾,露出張明豔不可方物的嫵媚容顏。
此女約莫二十年華,眉如翠羽肌似白雪,尤其一雙翦水秋瞳,仿佛能把人融化在裏麵。
曾問暗自揣測著這名女子的身份,一旁傳來悉悉索索的交談聲。
“這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小姐,長的好生秀美,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一親芳澤。”
“王兄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這是東城樂香坊的頭牌舉眉,如今被葉氏六少爺看中了,你可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要是惹得六少爺不喜,那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老秦淡定,我就隨口一說,能有什麼大問題。”
“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
“嘿嘿嘿。”
樂香坊頭牌舉眉,曾問直接捕捉到話裏的關鍵信息,扭頭看去,不出所料,兩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哥正擠眉弄眼的攀談著。
察覺到他的目光,這兩個公子哥立馬停止了言語,見他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頓時臉色難看的逃離了此處。
我長的有這麼嚇人嗎……曾問自嘲一聲,收回視線,此時舉眉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銀樓,留下馮平和幾個護衛在門前看守。
馮平不愧是獵莊的好手,掃視間便發現了曾問,露出個標誌性的咧嘴笑容。
曾問回以一笑,為了不引人注目,隨著人流繼續往前走。
出了這條街,他腦中思索幾瞬,決定先不去東城,等明日和馮平彙合後再說。
回到西市,買了幾斤肉食,又隨手挑了幾幅對聯,就返回老槐巷準備做晚飯。
每次路過巷中的那顆老槐樹時,曾問總是忍不住抬頭仰望一番,這顆槐樹即使在寒冷的冬日裏,依舊綠意盎然,枝葉繁茂,亭亭如蓋。
“長得這麼茂盛,藏個人都難發現。”
嘀咕了一句,曾問推開院門,生火,淘米,燜飯,炒菜,一氣嗬成。
用過晚飯,打坐修行,又是平淡的一日時光。
…………
翌日臨近午時,曾問掐著時間來到南市的老茶樓,點了壺最便宜的茶水後,就挑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正津津有味的聽說書先生講故事,突然長凳一沉,他餘光一瞥,馮平那壯碩的身體就擠了過來。
“哈哈,曾小弟,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馮平借著倒茶的間隙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