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幾道是什麼時候走火入魔的,沒人知道。
眾人隻知道,原先那蛤蟆功,為蛤蟆老怪獨有,由蛤蟆老怪所創。蛤蟆老怪兩百年前就死了。由於這蛤蟆老人沒有收徒弟傳武功,蛤蟆功自此失傳。
這本是江湖裏覺得既該慶幸又有些惋惜的事。
蛤蟆老人是否有把自創的蛤蟆功寫成秘籍,留在世間,世上一直眾說紛紜,沒有定論,直到邱幾道三年前,突然被人指出暗中修煉了傳說中的邪術。眾人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個蛤蟆功,真的是存在世上的。
朱潛手中的桃花扇在下巴上輕輕敲了敲。
麋鹿看他眼神閃爍,沒有一點害怕的模樣,心想,這個小屁孩心頭裏,又在轉什麼可怕的心思了。
聽說蛤蟆功,哪個不擔驚受怕呢?哪個不是感覺世界末日到了的恐懼感?
看看吧,台下那群人,在看到是邱幾道時,臉色一片片的,比紙更白。
邱幾道招這麼多人過來,莫非是要吸走所有人的精氣,給自己的蛤蟆功注入巨大的能量。
是有聽說過,蛤蟆功每次練級升級,都需要吸人精氣。因此,以前才有傳說蛤蟆老人每幾年固定下山吸人精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在山中彌漫的,讓人感受到恐怖的毒物未解,如今,又來了個邱幾道讓人周身都不寒而栗。
他們是來求解藥的,不是來為邱幾道提供升級需要的性命的。
“解——解藥呢?”有人牙齒打著顫抖,想著橫豎都是死,不如拚力一搏,對著邱幾道問,“你叫我們來的時候,可是說了,說是,會把解藥給我們。”
邱幾道站在台上,俯瞰底下眾人的眸光,由於他背著光,朱潛他們看的並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他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一種詭異的聲調,不太像是人的聲音,尖利無比。
“我是這樣說了,說要解藥,拿你們自身的秘籍來交換。”
原來是這樣。麋鹿、朱潛等人聽到這兒,點了點頭。
看來這些人,都也是毫無辦法了,隻好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裏。畢竟隻是交出自家門派的武術,用來換取自己的性命還是可以的。
“你先把解藥拿出來,我們要看是真是假?”
來這裏的人,勢必都不是傻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交出自家的寶貝。
見台上那繡著陰暗花瓣的紫袍袖口一揮,即從空中落下了一樣物體。
眾人一見那東西摔到台上的刹那,嘩啦啦,如潮水退了下去,一片驚慌。
隻見,邱幾道拋落在台子上的東西,不是東西,是一隻狼。
狼的表皮已經是千蒼百孔,血流猶如縱流的川河,慘不忍睹,到處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固然,狼襲擊人,是很可惡的一種動物,可是,如果狼沒有襲擊人的時候,終究是條生命。生命哪怕被殺,也不該如此殘忍的手段。
這狼,很顯然,是被千刀萬剮而死的。
更讓人覺得一陣寒心的是,這條狼應該是條母狼,因為從狼被剝開的肚皮裏,露出有未出生狼崽的屍體。
雅子覺得自己一顆心被刀子絞著,眼淚都快從眼眶裏落下來。她的直覺裏告訴她,這狼從來不主動襲擊人。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狼。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一行中間。
“他要死了。”
幾個人猛然一驚,回頭望過去,不可思議地看著發出這句聲音的朱潛。
麋鹿感覺全身寒毛再次樹立了起來,一陣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朱潛的臉,仿佛隱藏在了烏雲裏,那抹平常猶如明月的光輝消失的一幹二淨。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經常嘴角邊噙著的那抹微笑不見了。
麋鹿等人的腦海裏,隻能從他這張陰暗的臉想起了那傳說中的兩個字:
夜——叉!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狼了,是狼王的女兒。
是白毫的女兒。
朱潛和白毫隻見過一次,可狼王的身影,已經牢牢地烙在他幼童的心裏。
娘親曾經告訴他:狼生性野蠻,不可馴服,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藥。好比人一樣。對待萬事萬物都好,要分別地去看。
這裏的狼,狼王的女兒,如果真的是為非作歹,首當其衝,禦鴻書院的人,早就必然都得死翹翹了。因為,狼王的智慧,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