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明朗,和煦的風襯著光色,非常絢麗。
高卑國的皇宮裏,太上皇高貞的宮殿,一如往常的熱鬧。
或許是人越到了年紀,越是喜歡熱鬧的緣故。高貞把自己母親太皇太後請了過來,在自己宮殿裏進行了一次詩畫大賽。
高卑國的文化,參雜著本土以及大明的,因此,大明的詩書,在高卑國一樣廣為流行。高卑出過類似大明的不少久負盛名的書法家和詩人畫師。
高貞與底下的文臣交談時,不由會談起在大明國內流行起來的楷書,話說,那還是他的女兒高敏公主在大明裏首創的字體。
對於自己的女兒女婿,高貞那是百分之百的滿意度,恨不得到處炫耀自己的女兒。
太皇太後聽他不止屢次地重複同樣的話,或許是怕這兒子提早得老年癡呆症了,咳嗽幾聲提醒他。但是,高貞似乎就是對誇女兒的事樂此不彼,仿佛都忘記了自己有三個兒子。
三個兒子裏頭,大兒子高治不負眾望,如今接過了他的棒,成為了國王,使得他可以提早退休享受老年之樂。
二兒子出家,是遠近聞名的高僧,如今身在大明國境內的北燕,作為佛院住持,得到民眾和天下的愛戴。
三兒子原先好像不怎麼爭氣的,可現在,卻是突然爭氣起來了,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在高卑國內的翰林院裏組織了一批學者,潛心修學,是打算幹出一番可以流傳千古的架勢來。
高貞覺得,人生到此,基本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眼看國內是國泰平安,唯一一點,讓他稍微顧慮的是近來四周有些勢力似乎耐不住寂寞,蠢蠢欲動。
於是,高貞一方麵和文臣好像高談闊論,不談政事,一心用在了養老上。另一方麵,私底下,是有繼續過問軍隊的事情了。
高治很顯然也知道他這點顧慮,時不時,派人來向他做通報。
現在,詩畫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如火如荼。突然一個太監急匆匆穿過抄手走廊,穿梭過人群,到了高貞所在的抱廈。
高貞一眼都看見了太監進入院子的身影,於是和太皇太後耳語了一番,自己起身,離開了宴席。
他人隻以為他起身進屋子裏入恭。
進了屋裏以後,下麵的人把門關上。高貞遁入紗帳後,問:“國王讓你來的?”
太監點頭,弓著身,雙手帛書遞到高貞麵前:“這是軍報。”
高貞立馬接了過來,展開一看,眉頭一下子揪緊了。
隻聽那太監繼續傳高治的口述,說:“國王請示太上皇,是不是要通知北燕,或是暫時先——”
“國王打算親征嗎?”高貞低聲問。
“是,國王集結了士兵。國王請太上皇這幾日在宮中主持政要。”太監說。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是高治去,肯定就得高貞去。想到高貞身體不是很好,而且,國內現在雖然說高治已經是登基了,但是,到底新皇剛登基不久,國內人望最高人的還在於高貞身上。
無論是出於孝道的緣故,或許是出乎國家政局維穩的緣故,都是高治去,好過他高貞親自去。
高貞對此,哪怕是心急如焚,都沒有辦法否認兒子這個決定是理智的,因此細致交代道:“有什麼事,讓國王及時與宮內聯係。”
“是,太上皇。”太監領命後低頭,急速退出到屋外。
國王高治集結的皇家親衛隊,已經在東城門集合。
高治親自騎著馬,由於這個事發生在自己國內,感覺也不是那麼的棘手難以解決,他因此並沒有特意去向高貞和太皇太後告別。帶了一支親衛隊而已,就準備出發了。
打算,大概處理完這事,也不過幾天功夫。
對,又不是什麼叛軍反叛,隻是剛好自己那出行遊學的小外甥貌似在深山老林裏出了點問題。
考慮到這小外甥一出生已經名揚天下,而且,身份又是北燕護國公的世子,護國公王府的繼承人,綜合這些因素,再考慮到自己妹妹或許會十分為此擔驚受怕,雖然他最懷疑的,正好是最後這一點。因為他這個親妹,是比他都要來的更冷靜自若,好像滿身血液裏的血全是冰冷凝固的。
高敏公主經曆的大難,是他作為兄長作為男人都難以想象的。因此,他可以理解。
不管怎樣,這一趟,他不去,他老爹肯定要去。總不能讓病弱的老爹親自出馬吧,隻能他這個兒子代勞了。
親衛隊是接到密令秘密集結的,並沒有驚動到宮內宮外。
高治戴著鬥笠,一身換下國王皇袍之後的百姓常服,看起來更像是一名行走江湖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