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冬至宴(1 / 3)

話說,李家的小姐裏麵,肯定是不止尚書府那三位小姐而已。之前,是因為李大同在做官,而且是朝廷裏有點分量的高官,大女兒李華又在選秀中表現優秀被選入宮中,才導致李敏和李瑩進入了公眾的視野中引起了眾人的矚目,並且一個個都是嫁到了皇親貴族。

李敏對於這些李家裏的人口情況不是不了解,是早有些了解。所以在叫了紫葉送東西到李家時,李敏沒有遺漏李家的每個人,包括她那幾個堂姐妹。

說起來,不知道這是不是李家人這一代人走了什麼黴運,反正,老太太生了三個兒子,到了三個兒子那裏以後,二房沒有添丁,大房和三房隻是各自添了一丁。算起來,這三房合起來的男丁數目比起當年的老太太的三個兒子,還少了一個數目。

李大同的那些私生子當然不算了。哪怕老太太有心把孩子接過來,現在京師裏都是李瑩說了算,李瑩說不收,老太太也不想管閑事管到二房家裏說要收。李敏偶然想到這,都不禁感歎這個世事難料,這個三妹妹壞是壞,可不管怎麼說,在這事上,幾姐妹反而是同仇敵愾了。

私生子不能認,老太太帶著大房三房跑路的時候,倒也記得這是李家的種,提前通知他們這些人回南方自尋生路去了。隻可憐了這些在外麵用力討好李大同,做著美夢入駐尚書府的小七小八小九們,進京以後沒有美夢成真,隻得灰溜溜夾著尾巴跑回去了。從這裏可以窺知,說古代的社會男尊女卑,卻是很有規則。固然說允許男人納許多的妾,但是並不允許男人在外麵納妾。

原來,古代一樣不允許重婚的。

要真正在古代住長久了,或許,才對這個古代的人情世俗有更深刻的了解。往往很多東西,憑著在現代聽到的一些傳聞還真的不是很可信。像她老公,就是一個很一本正經的,連梅花閣這種東西都忍受不了的一個男人。

回頭,再說到李敏這些堂姐妹。柳氏除了最末這個大房的獨苗男丁,上頭有兩個女兒。和王氏一樣,柳氏這人雖然性格表麵看來比較溫和,但是,一樣是嚴格控製家裏的人口,大房裏的兩個姨娘這麼多年硬是一樣肚子裏沒有任何消息。柳氏的這兩個女兒,一個年紀還小,八歲,一個年紀大些,可以出閨了,十五。

三房的話,馬氏給自己老公隻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同樣十五六了,本來說了個親家今年要嫁出去的,因為家裏變故,結果給耽擱了,恐怕這個婚事也得告吹了。可憐這個女孩子一路從京師哭到了燕都,生怕自己一輩子嫁不出去了。馬氏隻能這樣安慰女兒,說李敏會給她做主,找到一個比京師更好的老公。

馬氏和柳氏給女兒們誇的這個海口,不是空穴來風信口胡說,是有根有據建立在所有燕都人熱論冬至宴這回事的緣故。

在眾人口中傳播中的冬至宴,儼然是變成了相親盛宴。許多姑娘們,都是衝著護國公府二少爺即將到來的婚事上去的。更不用說,後來聽說,京師裏的兩個皇子要到冬至宴上來,而且,是兩個一樣暫時沒有被皇帝指定了婚事的皇子。

所有人就此都忘記了皇帝與護國公之間似明似暗的劍拔弩張,對於太太們和姑娘們來說,女人一生中第一件大事,終究是在怎麼選個有錢有勢可以讓自己一生不愁吃穿,帶出去特有麵子的如意郎君。

李敏對此可以歸結為,古代女人和現代女人擇夫標準大相徑庭:要府邸,要馬車,要銀子。當然,男人相貌好更好。

女人有這個追求可以理解的,畢竟在古代,女人更是沒有地位的種族,基本要依靠男人而立。但是,當嫁了男人以後,和嫁之前,又是完全兩碼事了。像袁氏,不就因為嫁錯郎誤了一輩子。

不管怎樣,這樣的傳聞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那些沒有收到護國公府邀請函的女人們,更是沒有辦法忍受的了。

寧遠侯府裏的小姐朱湘怡,衝進趙氏房裏嚎啕大哭。

後天眼看是冬至宴了,可是到了今時今刻,他們寧遠侯府一封受邀的信函都沒有收到。朱湘怡原本還是抱了希望的,準備了出席宴會的新衣服,而且到了銀莊上親自去拿之前在鋪子裏打造的一套全新飾。結果,在那裏遇到了柏喜惠等一群小姐。

“這些柏家人都是白眼狼,不是人!”朱湘怡當著趙氏的麵痛斥柏喜惠。

“怎麼,她刁難你了?騙你銀子了?”趙氏一時聽不明白她這話,問。

朱湘怡顧自埋頭痛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說不出話來,是懶得再說話了。如此情況之下,隻得由今天跟隨她出去的一個丫鬟給趙氏解釋著。

原來,柏家自從上次嚐到了巴結李敏的甜頭,現在,是巴結到了李家人身上了,帶了李家的兩位小姐出來一塊挑飾。撞上了朱湘怡以後,柏喜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當著李家兩位小姐的麵,問朱湘怡是不是還沒有收到護國公府的請帖,還建議朱湘怡可以向李家兩位小姐哀求,讓她們為朱湘怡在李敏麵前說點好話。這樣的話,朱湘怡或許可以在後天之前拿到請帖。

“豈有此理!”趙氏大拍桌子,勃然大怒。

這些柏家的人,實在也太過分了,越來越過分了,典型的狐假虎威,得了勢頭不可一世的小人。

“王爺都不是這樣的人,王爺最討厭這樣的馬屁精了,王爺都不管一管!”趙氏口上罵了又罵,實際行動卻是沒有。

朱湘怡哭了半天,始終沒有聽見母親說要去護國公府給她求請帖,一頭激動起來,迎麵衝撞到了屏風上。

趙氏被嚇到了。

過了不久,趙氏看著激動的女兒總算在吃了湯藥過後躺在床上睡覺,琢磨著不得已,走到老公的書房裏讓老公想點法子。

府裏在這樣重大的節日裏竟然沒有受到主公的請帖,這本來就是掛不住麵子的事。朱承敏本來想好了,擬個借口,先寫封書函送到朱隸那兒說自己病了沒有辦法參加宴會。這樣的話,麵子總算是可以保住了。即使外麵的人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趙氏突然找上他,要求他去朱隸麵前施壓給自己請帖,朱承敏還不得毛。

“你說什麼!”朱承敏衝趙氏大拍桌子凳子,“他不在燕都的時候,都是誰在幫他主持大局幫他擦屁股的,現在,你叫我去找他,哀求他!我告訴你,三兒媳婦到現在被他關在軍部,就等著我去哀求他放人,我都不理不睬的,現在為你這個狗屁的你自己想炫耀的——”

“不是我!”趙氏才覺委屈呢,與他當庭嘶喊道,“三房媳婦做的事我之前都不知道,否則我和老爺肯定攔著她做這種蠢事的。這是她活該。再說了,她算什麼,是嫁進來的外人罷了。能和老爺的親生女兒相比嗎?湘怡在所有同齡小姐們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在外麵忍受所有人的白眼和侮辱,老爺難道不心疼?再這樣逼下去,湘怡必須去跳河了!”

朱承敏愣了下。他們這兩口子,生了好幾個兒子,卻惟獨隻有一個女兒。因此和魏家的魏老一樣,最疼的是老末這個最小的女兒了。

現在聽女兒要被人逼到自殺,朱承敏心窩裏像是被挖了塊肉一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我這就拿把刀,割了那些人的舌頭!”

“老爺!”趙氏抓住他怒氣的手臂,淚眼婆沙地勸道,“你做點實際點的事吧。為湘怡做點實際點的事吧。隻是要一張請帖。隻要請帖到手,那些人全部都會承認自己錯了,對我們湘怡道歉的。老爺是足智多謀的人,湘怡最欽佩老爺了,老爺不會連這點事都辦不到的。”

朱承敏一股怒火上胸,拿開趙氏抓住他的那隻手,冷冷地說:“我這不隻是要讓他們給湘怡道歉,要讓他們給湘怡跪下!”

“老爺?”趙氏吃驚地看著他。

想去護國公府要張請帖都很難了,朱承敏能做什麼?

朱承敏臉上劃過一抹陰色,出一聲冷笑:“夫人回去安慰湘怡,我會給湘怡一個驚喜的。”

都督府裏

呂博瑞是張口結舌,由於不敢說嶽東越畫的那隻王八,隻得委婉地說:“八爺,可能隸王那些謀士,預料到八爺進燕都了。”

對此,朱濟隻是坐回到擺放琴瑟的石桌邊,伸手捉起府裏小廝端來的龍井,嘎了一口水,說:“本王在你都督府都逗留幾日了,該知道的人,也是該知道了。”

呂博瑞拿袖管擦了擦額頭的一串冷汗。

“呂大人。”朱濟道,“你知道為什麼本王哪怕是知道了他們可能知道本王在大人這兒逗留的事兒,卻要派大人出馬到軍部嗎?”

“臣——”呂博瑞低頭拱手,“臣辦事不力,還請八爺責罰。”

“你是朝廷任命的正式官員,本王不過是來協助大人調查案件的欽差,怎麼可能責罰到大人頭上?”朱濟溫和地笑道,“大人有什麼委屈,卻是可以回京之後,向皇上澄明的。本王可以為大人作證。”

呂博瑞拂袖跪下:“本官先拜謝八爺的相助。”

“呂大人請起。”朱濟輕扶起他兩隻手臂,“這事其實不能全怪呂大人頭上,否則,皇上也不會把本王和大皇子送到了燕都。大人還是,趕緊把屋舍收拾收拾,大皇子大概今晚上能抵達燕都。”

呂博瑞起身,剛想說給兩個皇子準備的屋舍早收拾好了。

朱濟說:“大皇子身體金貴,之前在京師裏一直是養病的。這次,是皇上的差事,大皇子自己主動請纓,所以不顧身子不適,一路長途跋涉到了燕都來。呂大人,這個屋舍不止是要備好,要為大皇子做的事,還有許多。包括本王提前到來,都是為大皇子的行程做準備的。”

呂博瑞聽他這樣一說,好像才想起這回事兒。府裏是有府醫,但是,唯恐也是不能滿足身子嬌貴的大皇子,趕緊讓人在城裏幾個大藥店尋找名醫先放到府裏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