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醒了(1 / 3)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個自小習武,另一個出家之後上山砍材勞作,一樣是強身健體。隻有三皇子,自小應該說是在宮裏嬌生慣養慣了。偏偏這個病,與嬌生慣養有很大的關係。眾人可以看,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嘴唇顏色,都偏向正常人的顏色,隻有三皇子的唇色,與國王的唇色一樣偏紫,這是缺氧的表現,與心的病有關。”

熹妃在望到兒子嘴唇的刹那,發現真的如此,那臉色便是刷的一下有些發白。

三皇子高卓自己本身,舉起手指用力摸自己的嘴唇。聞良輔以及太太,都一樣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這這,怎麼可能?本宮的兒子,三皇子本來就是健康的,他能騎馬,能遠行,哪兒不是健康的?”熹妃大聲嚷著,這使得聞家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對,你這是唬人!誰不知道大夫最喜歡唬人!如果看嘴都能看出病來,這簡直是——沒天理!”聞良輔指著天喊道。

可是其餘人,都望著李敏,好像知道李敏肯定會給他們一個完美的解釋。

李敏說:“生病,是每個人不願意見到的事,肯定會說老天爺沒天理不公平。但是,生病就是生病了,不能否認的事實,更不能說因為不喜歡不願意而不去承認這個事實,要是不承認的話,怎麼治好病呢。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嘴唇的顏色,同樣是判別體內髒器病變的一個特征。況且,如果本妃沒有記錯的話,三皇子每次偶感風寒風熱以後,都會發作的比別人厲害,氣喘不止,哪怕不是發很高的高熱。這都是因為三皇子的心,和常人的不太同,也就是本妃之前說的,遺傳了國王的病。”

“你——”熹妃蒼白著臉,說,“你是不是,從皇太子那裏聽說這些的?或是你找人,打聽本宮宮裏的事!”

“何需打聽?三皇子與本妃一路同行到高卑。據本妃所知,三皇子騎馬的路,沒有比坐車的路遠。可以說,沒有辦法騎馬遠行,更多時間是坐車。說三皇子是嬌生慣養出來的也好,但是,三皇子的體質是比其他人虛弱,這是不爭的事實。本妃因為自小在尚書府飽受折磨,所以身體一樣不如常人。可是連本妃這樣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把三皇子掀翻在地。三皇子身子骨的脆弱可想而知。”

這說到上回在山洞裏發生的醜事了。高卓臉色由青白漲得怒紅,喊:“誰知道你給人使了什麼妖法!上回你還不是把長圖甩出去了!”

“長圖那是自己用力的結果,本妃是借力打力。可三皇子不是。本妃動手的時候,三皇子是猝不及防,何來力氣讓本妃借力打力。不信的話,三皇子可以和皇太子、二皇子比試下拳頭,看誰大小。”

“他們兩個年紀本來就比我大!”

“本妃是個弱女子,三皇子的拳頭和本妃比比怎麼樣?”李敏說完,伸出自己的拳頭來。說句實話,要不是她懷孕的話,其實她的身體自她穿到古代以後,已經被她調養的比較好了。

高卓確實是嬌生慣養出來的,眾人見他把拳頭往袖管裏縮,但是縮不全,已是非常明顯。明顯在,他的拳頭竟然和李敏的差不多,要知道,他是男子,本來應該比女子骨架大的。隻能說,他的手沒有什麼肌肉,而且膚色蒼白,更顯無力。

或許熹妃和聞家人死活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敬賢皇太後現在看看高卓的手,忽然想到自己兒子的手。是的,兒子的手,是和高卓的手差不多一樣的膚色和瘦弱。這充分說明了李敏所言的可信度。

“由於遺傳了國王的病,如果自小把體質增強起來的話,多少可以彌補這個缺陷。但是,三皇子和國王一樣,自小都沒有得到很好的鍛煉,所以,一有點外界的因素影響到身體的話,很容易變成風吹草動,變成一場大病。”

敬賢皇太後這時候已然是十分冷靜下來了,老謀深算的眸子望著李敏,問:“你認為,國王的病要怎麼治?”

聞家人和熹妃全部抽了口寒氣:“皇太後,萬萬不可,她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她會把國王治死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敬賢皇太後對聞家人的話卻是好像充耳不聞:“什麼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此說法,國王的病豈不是永遠不用治了,給國王治病的,通通都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這算不算是皇太後打自己的臉了。

跪在地上沒有起聲的兩個皇子,都不禁垂著頭。虞世南跟著皺眉頭:皇太後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回心轉意了?

被皇太後這一吼的聞家人和熹妃,明顯都怔在那裏不動了。

“哀家想明白了。”敬賢皇太後望向跪在地上的皇太子,“皇太子所言,都合情合理。今晚的家宴,讓哀家深受觸動。沒想到皇太子如此**護國王。皇太子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好個老狐狸,半句不提,是不是公開宣布李敏是否為高卑國皇室的人了。但是,卻認定了皇太子提出的賭注。也就是說,老妖精認為,這個賭注終究對自己有用,而且也不認為是個對自己不利的套了。

這樣說來,豈不是,皇太後壓根都不想國王死了。

對於聞家人來說,這貌似不是個怎樣的好信息。其實,國王死不死,和皇太後的關係貌似還不怎麼大。

虞世南想到這兒,與跪在地上的蓮生和高治都互望了一下:無疑,接下來,最焦急的應該是聞家人了。

“皇太子來安排這事吧。”

聽到敬賢皇太後最後一句,是把李敏和國王的病都交給高治了,聞家人的臉色再黑了一層。

熹妃接到大伯的眼色以後,趕緊上前一步說:“太後娘娘,國王在病中的時候,由於國王在宮裏並無其他小主侍候,一直都是臣妾在侍候國王。”

“哀家都說了,這事交給皇太子了。你是熹妃,是國王的妃子,可以問皇太子怎麼安排。”敬賢皇太後突然驚現扔掉燙手山芋的策略,手指揉著太陽**說,“哀家年事畢竟不如年輕的時候了,有些疲了。今兒的家宴就到此為止吧。皇太子年紀也早過了弱冠,是時候,該多為國王和哀家分憂。”

高治立馬接住她這話,道:“孫臣一定盡心盡力把皇奶奶吩咐的事做好。”

皇太後起身,眾人恭送。接著,各自離開大清宮。

熹妃肯定沒有走,著急地在皇太後的屋外徘徊。剛才,聞良輔坐車回去前,對她射出的兩記目光,分明快要把她戳死的地步。意思是不知道聞家送她進宮以後她都不知是怎麼混的,怎麼能混到被對手輕而易舉地搶先一步。

還有,皇太後究竟在想什麼。

屋裏,麗惠郡主把參茶端到敬賢皇太後麵前,道:“太後,喝一點。”

“你剛才在隔壁都聽見了?”皇太後把參茶接過來後,垂著眉略顯疲態問。

“是。”麗惠答,接著指了下外麵沒有走的熹妃,“熹妃娘娘好像有話要和太後娘娘說。”

“哀家沒有什麼話和她說的,讓她回去。該說的話,哀家剛才都說了。這些人,當真以為高卑已經屬於他們聞家了嗎?國王沒死呢!都當哀家是瞎子嗎?!”敬賢皇太後拍下椅子,像是對聞家發起了怒。

倘若不知道皇太後是什麼性子的,隻怕現在是被皇太後對熹妃以及一百八十度的改變,給弄的一頭霧水了。麗惠卻是很了解這個老主子的脾氣的,笑著上前,給太後寬解:“有太後在這裏,誰敢傷害到國王?”

熹妃被皇太後的人趕出大清宮的消息,傳到李敏他們耳朵時,李敏剛好坐車,正欲經過宮門準備回府休息一晚後明日再入宮。大皇子、二皇子、虞世南都和她在一個車上。

看來這些人都有許多話想問她的樣子。而皇太後突然對熹妃的變臉,似乎讓他們更確定了一件事。

虞世南先挑了眉毛說:“看來太後想來想去,還是國王最好糊弄。”

聞家人的動機,和太後的動機肯定是不一樣。聞家人最終目的,肯定是想奪權,把高家踢下去自己當皇帝。皇太後不是聞家人,她要的隻是一個傀儡。之前她別無選擇之下,隻能求次選中了高卓,選擇了和聞家暫時合作剔除其他對手。畢竟皇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符合她要求。

沒有想到的是,今晚李敏的一席話揭穿了玄機。皇太後聽著,覺得是這個高卓更不可靠了。原因很簡單,高卓貌似比她兒子還要來的短命。

“三皇子是自小嬌生慣養,熹妃是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給三皇子吃。”虞世南說這話時,笑望起了李敏,“隸王妃以為本世子的話對嗎?”

“虞世子的話有一定道理。這個身子,不是說進補就可以的,如果單純嬌養的話,並不鍛煉

,這身子也就宛如一塊好看但不切實的玉,一旦碰到硬點的東西一摔就碎。”李敏道。

“聞家人想把熹妃和高卓當跳板,卻沒有想到這個跳板沒有跳之前,已經先快爛掉了。”虞世南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揚眉大笑。

應該說,今晚這個結果,既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但確實是個好事。每個人的心情都不能不好。

蓮生嘴角揚起的笑意,猶如春風拂起的柳梢,可是在稍微揚起一會兒之後,立馬由於擔心焦慮,而不得不微沉。

皇太後可是大言不慚地說,接受了皇太子的賭約。這意味著,李敏若治不好國王的病,首當其衝要負起這個責任的人是高治。

難以相信的是,這個冷酷的,曾經一心想殺了她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間變了一百八十度,居然願意為她舍命來!實在太不可思議的南轅北轍。

坐在馬車窗戶邊上的高治,一隻腳懶洋洋地放在腳凳子上,手撐峨眉眺望窗戶外麵的路景,顯得些慵懶和無聊。好像,他根本剛才都沒有做過把命豁出去的行為,不知道自己將麵臨的是什麼可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