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回想起剛才的少年喊出最後一句話時的狀態,雅格總覺得對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句話好像就是說給他聽的,那一聲‘不’,太突兀,就像是對著他在吼,要是沒有這一聲,雅格可能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拔刀拚命。
上一次來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為什麼今天突然暴露出黑石綁架他的原因,他口中所說的寶物究竟是什麼,還有那句拯救我們的靈魂更是令雅格感到奇怪,為什麼是“我們”,難道他有同伴也在遭受著折磨?如果是這樣,那麼在他話中的後半句,再次變成代表單人的“我”將匍匐在神的腳下又是為什麼?
再回過頭來咀嚼他的整句話,神?這個時代的宗教確實存在,信眾也確實不少,但雅格不認為一個同樣受到黑石迫害,與自己出身相似的少年會去信神,他們這樣的人,隻向自己祈禱!
因此他那句話的本身就存在著問題......難道是因為長時間的折磨而意識模糊?雅格不這麼認為,俗話說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眼神更是能夠表達許多嘴上說不出來的情感,哪怕隻是短短幾秒的眼神接觸,他能夠確認當時的少年神智應該是清楚的,哪怕是因為痛苦帶來的刺激。
“呼......頭疼。”
輕揉著兩邊的太陽穴,雅格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處理這些複雜的信息有些困難,並且為此而感到苦惱,隻能拿出一份紙筆,趁著記憶還算清晰,將整句話和一些細節全部記下來。
少年並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自己的頭腦的一種鍛煉,大腦,永遠是越用越靈活的,年紀尚小的雅格或許沒有別人天生的分析頭腦或者從小培養起來的信息處理能力,但他擁有聰明人最基本的特質,善於發現細節,樂於分析細節,當然,他還有些小小的優勢,那就是與自己頭腦相匹配的行動力。
回到破落區時看了眼手機,晚上十點,僅有幾盞路燈還在阡陌小路的兩邊散發著摳搜的光亮,拿出一個小手電照亮前方的路。
今晚上沒由來的格外悶熱,前方又有一段路的路燈年久失修,壞的一幹二淨,拿著手電筒的手被蚊子叮了,下意識的一晃蕩,掃過旁邊的一塊水田,一條田埂上似乎閃過一個身影。
冷汗唰的下來了......
“不會吧......應該不會吧?沒聽老凱德說這附近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出沒啊......幻覺,一定是幻覺。”
雅格不怕怪物,不怕屍體,但小時候獨居的經曆令他對這種在隻出現在恐怖故事裏的存在還是有些犯怵,以前確實聽幾個老人家說過破落區自殺過一些人......糟糕,起雞皮疙瘩了。
手電筒的光圈慢慢往右邊的水田移,腳步卻沒停。
光圈距離剛才的位置越來越近,心髒越跳越快,猛咽口水,狠狠心照過去,隻是一片水稻田,田埂上並沒有人,隻是遠遠的看見了一個防雀鳥的稻草人,似乎確實是雅格自己看錯了,稻草人在田間還是很常見的。
“我就說嘛,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日子,怎麼會看到奇怪的東西。”
長舒了一口氣,正要收回手電筒,鬼使神差的又往右邊移了些,過電般的感覺從脊椎末端直衝頭頂天靈蓋,此刻,水田的中央,站著一個花襯衫的女人,烏黑的頭發搭在朦朧的遮著臉頰,看不清麵容。
媽耶!!
毫不猶豫的發足狂奔。
“完了,完了......冒犯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啊啊啊啊~”
一路哀嚎著衝向自家屋子,沿途硬是把好幾間屋子樓上的燈都給喊亮了,好幾戶人站到陽台上罵罵咧咧。
嘭!
衝進屋子打開燈,趴在門口透過門縫在外麵盯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東西跟來,雅格才安心回身到客廳坐下。
發送給人妖一號:我看見鬼了,就在家附近的水稻田裏!
信息很快得到了回應。
來自人妖一號:真的?(驚恐),大晚上的別嚇人啊。
發送給人妖一號:花格子襯衫,披頭散發,大晚上站在水田裏盯著人看,不是鬼是什麼,你要小心了,我好像聽見它再喊一個人的名字,歐萊斯特~
心情舒緩不少,把恐懼分享出去果然能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