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社會局民黨黨務調查科裏,顧順章正押著馮晨上樓,剛好下樓的民黨中央調查科科長徐恩增不經意地望了眼馮晨。
“哦,怎麼回事?這不是馮家大少爺嗎?!”徐恩曾楞了下站住,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著顧順章問道。
“報告徐長官!剛才我帶人追鋪共黨特科負責人王庸時,發現此人在黃浦江邊,鬼鬼祟祟,我懷疑他同王庸是一夥的,帶回來準備審問!”顧順章恭敬地回答道。
“混蛋!你抓不住伍豪、王庸,就隨便拉一個墊背的?!拉墊背的你也不能拉他呀!你知道他是誰嗎?盡給我添亂子,你想讓馮參議到上峰那裏告我嗎?黨國元老的公子你也敢抓?!膽子不小啊!”徐恩曾漲紅著臉惱怒地連聲嗬斥著。
顧順章見徐恩曾發這麼大的火,沒頭沒臉的罵了自己一通,臉色難看地丟下馮晨,帶著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實在對不起,馮公子,這事純屬誤會,望你不要放在心裏去,我馬上安排車子送你回家,改天我設宴給你壓驚。”徐恩曾變換著笑臉,給馮晨陪著不是。
“徐長官,你客氣了!我非常理解,象姓顧的這種人,是從赤黨那邊反水過來的,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他骨子裏麵恨我們這些人很正常,隻怕他對徐長官也是表麵恭敬,心裏麵不知道怎麼樣恨你!”
馮晨摸透了徐恩增的心理,輕輕笑了笑,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徐恩曾的臉色不易覺察地寒了寒,但馬上又露出笑容來。
上前輕輕拍了拍馮晨的肩膀,說道:“老弟,上次在南京遇到馮參議,老人家還說,你年輕易衝動,讓我遇到你時,多勸解勸解你,少和赤黨分子摻和在一起,方便時找個正經差事幹。”
“多謝徐長官關心!”
馮晨隨著徐恩曾到了樓下,謝絕了徐恩曾用車子送自己回去的好意,出門攔了輛黃包車,直接回到仁愛弄堂的住處。
從第二天下午開始,馮晨按照組織上的指示,來到霞飛路明德書店,正式接受鄭良才對他從事情報工作的係統培訓。
在書店的密室裏,鄭良才道:“馮晨同誌,情報人員不管接受多少的技能訓練,都不能本末倒置,將技能視為一切,僅靠技能的情報人員,早晚會倒在槍口之下的。”
馮晨認真地聽著,鄭良才給馮晨倒了杯茶,放到桌上,接著說道:“做我們情報工作的人,要隨時牢記,把利用人員來收集情報當做最高指導原則;換句話說,情報的搜集講求的是情報人員個人的敏銳度和超強的智慧。”
“良才同誌,你的意思我明白,這就像一個好的記者一樣,要能夠在普普通通的事件中,挖出有轟動價值的新聞,是不是這樣?”馮晨虛心地問道。
“太對了!就是這麼會事,你不愧是學新聞出身的,你的敏銳度很強,智慧就更不用說了,這方麵我認為你不需要特別訓練,我重點訓練你的基本技能,主要是偽裝技術,電台使用和密碼解讀。”
鄭良才一本正經地給馮晨解說著訓練計劃。
馮晨接受能力很強,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基本上掌握了監視、反監視、跟蹤、反跟蹤,情報收集與情報分析、情報傳遞、偽裝技術、各類電台使用、密碼解讀等等,一個情報人員應該具備的技能基本上都掌握了。
這一個多月來,馮晨除了接受鄭良才的培訓,組織上也沒再布置新的任務。
馮晨隱隱感覺到,整個上海的地下黨組織,受到叛徒顧順章的嚴重破壞後,逃脫魔掌的人員很少,除了一部分轉移到蘇區之外,剩下的人員也都進入了靜默階段。
馮晨在這段時間裏,除了盼著盡快收到表兄的來信,能夠給自己安置一份合適的工作,便是隔三差五地,到日本領事館去陪平岡龍一下幾盤圍棋。
這天上午,馮晨剛剛到達日本領事館,看到一位著裝入時、窈窕嫵媚的漂亮女人,正站在領事館院子裏,同領事館武館田中隆吉嘀嘀咕咕的交談著什麼,兩人顯得很神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