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位於新港西南部十裏外的海灘,此時海灘上人頭躦動,熱火朝天,顯示著此處的不同與忙碌。
這裏正是在鼎鼎大名的夙沙鹽場。
這還是劉滿第一次見到曬鹽的現場,甚至是第一次見到大海,大海那廣闊無邊的境界和驚濤駭浪的氣魄無不讓他著迷,於是他忍不住高誦了一首魏武帝的《觀滄海》,不出意外的獲得了一致好評。
然後,劉滿才意猶未盡的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鹽場上。
隻見海灘上阡陌縱橫,好似被齊整規劃好的農田,一塊塊,一片片,由一條條類似田埂的小,橫豎交錯的將其區分開來。
這就是所謂的鹽田。
當然,曬鹽不僅僅隻是將海水蓄進鹽田裏,然後曬幹,不可能這麼簡單,否則古人也不會舍近求遠,非要浪費大量的柴火去煮鹽了。
首先,曬鹽不像煮鹽,煮鹽是人為動作,具備可控製性,曬鹽全靠太陽賞臉,陽光充足,事半功倍,陽光稍有不足,事倍功半,而且,大自然是最不講情麵的,說翻臉就翻臉,或許前一刻豔陽高照,下一刻大雨瓢潑,分分鍾讓曬鹽大業前功盡棄,就是這麼囂張。
但曬鹽的效率是煮鹽無法比擬的,且曬鹽節省資源,所以,能曬還是要曬的,但為了避免各種意外,就必須想辦法縮短曬鹽的時間,或者說減少曝曬的時長,以其他工序代替。
比如夙沙鹽場現在所用的法子,將海水和泥一起曝曬,固化,之後直接運往室內,引海水灌入,再利用可溶性的區別進行多次過濾,得到盡可能純淨的鹽水,到這一步,再無論是曬還是煮皆可,曬,既縮短時間,煮,則節約資源,如此既規避了自然意外,又提純了鹽的精度。
耳中聽著焦伯祚的講解,劉滿是連連點頭,雖然他不是很懂,但聽起來確實很厲害,而且,事實證明這個法子效果很好,不然,夏國現在源源不斷往外出口的精鹽是從哪兒來的?
劉滿的表情落在焦伯祚的眼裏,直讓他心口像灌了蜜一樣甜,一旁的王浩也是滿意的不行。
劉滿的心情好,之後他再提要求,得到肯定答複的希望也會大上許多。
中午簡單的吃了頓便飯,劉滿就提出了告辭,在走之前,他好生勉勵了以焦伯祚為首的一幹鹽場主事們一番,敦促他們不要驕傲自滿,希望他們再接再厲,在現有好成績的基礎上,再創輝煌,更上一層樓,最後,他好似無意的感慨道:“現如今大夏正處於高速發展之中,人口是一月多過一月,需要管理的事更是一天多過一天,到夏三年,全國累計人口很可能超過二十萬,大夏將正式擁有一國的氣象,急需大量的幹吏為君上分憂,為我分擔……就是不知到時候是否有足夠多的幹才……我先走了,諸君勉之。”
劉滿頭也不回的走了,但卻給夙沙鹽場留下了一群火熱的心。
幹才!
焦伯祚摸著胡渣,說的不就是我嗎?
……
從夙沙鹽場回來,已是申中過半,今天是沒辦法繼續了,好在隻剩下一個港東堡壘,明天再花費一天時間,後天就可以動身返回起點,結束這一次的巡視。
晚上,鎮府招待所。
劉滿正在和王浩聊著新港鎮的一些意見和指示。
兩人聊著聊著,王浩就忍不住訴起苦來。
此時不訴,更待何時?
“劉相,新港想要達到君上當初設立新港鎮時的初衷,實在是任重而道遠,可能不能如期讓君上滿意……”王浩斟酌了一下,一臉誠懇的道,“不是下官等刻意懈怠或者托詞狡辯,正如劉相中午之時所說,大夏的人口在明年就有可能突破二十萬,現在也已經有了八萬,然而,新港鎮才五千出頭,又要開荒,又要建廠,又要防禦海上和東邊的假想敵,但我們新港一開始是奔著貿易港口城市去的,主要精力還是為建立大夏的對外窗口而努力,這就需要許多配套的設施和應有的人才,像精通金融管理操作的人才,維護治安的武裝警察和職業本領過硬的刑事警察,強有力的行政領導和執行班子,大量精壯的碼頭力夫,公交係統人員,旅社、飯店、青樓、賭場、戲院、茶館、競技場等等所必備的高素質服務人員,還有導遊、清潔工、各種維修工、裝修工和建設團隊……五千人根本不夠用,哦不,沒有五千,隻有三千多人,用杯水車薪來形容也不為過……而且,新港的定位就注定了新港所需的人才大多是脫產者,這又進一步限製了新港的高速發展,我們希望得到中樞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