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泰並非反對出兵,反對也沒什麼用。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起身,一本正經的道:“自三年初一統木刻以來,大夏就奠定了藍海北域小霸的地位,憑此,外貿司出境經營無論東西南北,可謂無往而不利,即便偶有波折,在大夏強力的軍事打擊和不容忽視的利益誘惑下,也都迎刃而解,不起風浪,隨著商隊的腳步,大夏精美的商品和高品質的銀元亦步亦趨,逐漸在整個環藍海地區占據一席之地。”
喬盛泰說到這裏,在場諸位皆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同樣的一群人,當祖國羸弱時,他們會自我懷疑,自我批判,甚至無限自卑,但當祖國強大時,他們又會自然而然的抬頭挺胸,自信,自強,自視高人一等。
有時候人們即便沒有民族榮譽、國家榮譽的概念,卻照樣會以國家和民族的強大而自豪。
除了極少數變態或利欲熏心之人,愛國之心,人皆有之,非常樸素。
比如現在的大夏國,哪怕是剛從列強淩辱中走出來沒兩年的“晚清派”國人,剛歸化的異族,走哪都一副天朝上國的傲氣,恨不得將“我是大國國民”六個字繡衣服上,刻臉上。
然而,夏凡知道,喬盛泰不會無緣無故在內閣會議上說這個,在場的雖不能算合格的政治家,但數年的高位生涯,也培養出了冷靜的性格,空泛的激勵、感染、挑動,對他們幾乎沒有作用。
果然,喬盛泰話鋒一轉,道:“但是——”
“但是,輝煌成就的背後,我們不得不麵臨一個尷尬的事實,那就是,我們被人圈住了。”
“圈在了名為藍海的大澡盆子裏。”
“故,臣以為,大夏的海軍有必要在威懾東西之餘,順帶著往南一步,在伯魯兩岸為大夏獲取一塊曬貨地。”
嘶……
喬盛泰的想法比劉滿更激進更大膽,真要按他說的做,無異於和庭國宣戰,這是要把庭國往死裏得罪啊!
庭國之所以破落至此,依舊可以位列大國之林,被人打的半殘,尤可堅韌不拔,就是因為其掌控了藍海唯一的對外出口——伯魯海峽,扼守藍海←→紅海交通軍事要衝,首都雅威城等於建立在金山之上,坐地收錢。
這麼說吧,伯魯海峽之於環藍海地區的重要性,比馬六甲海峽之於東南亞的重要性還要大。
想要謀求伯魯海峽的自由通航權,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打,將庭國打的服服帖帖,打的懷疑人生,打的聞夏色變,打的再也不敢齜牙,那麼大夏自然可以予取予奪。
其次就是買,用庭國無法拒絕的利益,誘惑他們就範,給予大夏通航特權。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雙管齊下。
至於庭國這個當世大國,說實話,遠沒有四分五裂的北方韃靼來的有挑戰性,弱點太明顯了,隻要一戰解決其海上力量,那麼庭國就徹底失去了在大夏麵前說硬話的底氣,除非他們有魄力放棄雅威城,全麵收縮至蘇門洲,不再涉足海上,但,這可能嗎?不可能。
對於一個嚴重依賴海上輸血的國家,沒有海上的利益,基本預示著退出曆史主流舞台,這是一個驕傲的千年帝國所不能容忍的,無論是出於自尊還是實際利益,他們都無法接受。
相反,對付像土國這樣的陸權大國,現在的大夏還真沒什麼好辦法加以製衡。
在陸地上對陣二三十萬的土國陸軍,誰能等閑視之?
所以,即便大夏真的要對庭國動手,也不能太過削弱對方的實力,達成既定目標後,就該見好就收,因為大夏需要庭國來拖住土國的腳步,維持藍海南部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