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長生典當鋪真的跟危樓似的，好像搖搖欲墜。
茅小雨第一次看順眼了。
“呶，豔紅姐讓我帶回來給你的宵夜。”把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牛肉麵湯放到駱波跟前。
駱波在翻一本厚厚的書，裏頭分門別類記載著典當物。
“算她有良心。”駱波略感意外，抬眼：“謝謝哈。”
茅小雨本來想問他為什麼特意讓豔紅帶她去逛街，話到嘴邊卻變成另一個問題：“這是什麼書？”
“自己看。”駱波把厚厚書推給她。
茅小雨認真看了一眼，了然：“哦，原來是記錄薄。不過，你怎麼還用這種原始古老的辦法記在本子上？用電腦多快啊？”
“我樂意。”駱波斜她一眼：“越原始古老越方便省事。”
“切。”又是這套歪理。
這年頭，有比電腦記錄還省事的？
茅小雨準備上樓，走到一半停下，期期艾艾道：“那個，豔紅姐都跟我說了。謝謝啦。”
駱波滿麵驚詫：“謝我？你吃錯藥啦？”
“……沒事了。”茅小雨一扭頭噔噔噔上樓了。
好吧，就知道不該問出口的，當做什麼事也沒有最好了。
駱波無聲笑了。
這丫頭天性純良，沒有被這個浮燥的社會汙染，也沒有被拂雲叟帶歪，難能可貴。
把宵夜吃完，抹抹嘴，喝口水，駱波翻到中間一頁，自言自語：“那死鬼也該來贖當了吧？”
‘噔噔噔’樓梯亂響。
茅小雨又衝下來，著急道：“駱老板，有件事我才想起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
“我看見一個小院有血光之氣。你說，會不會有血光之災？”茅小雨隻能求助於他，畢竟能坑師父的，多少有兩把刷子。
駱波也神情嚴肅：“你真看見了？”
“沒錯。氣色相當血紅，就好像血氣衝天。”茅小雨不會說假話的，也不可能拿這種事說著玩。
“走，看看去。”駱波合上厚厚的書冊，問：“你還記得在哪嗎？”
“記得，在夜市那邊，一條小巷的最當頭。”
茅小雨記憶力不錯，而且並不是路癡。
夜市還在營業，人流還是那麼攢動。
這一路上，茅小雨也把豔紅說過的八卦跟駱波提了，並且：“會不會因為家業太大，所以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才會有血光之氣？”
駱波搖頭：“這也不對啊。不是說隻有一個老奶奶留守嗎？就算有什麼事發生，也不至於血光衝天吧？”
“有道理。”茅小雨才會百思不得期解。
“就是這家。沒錯，新聞上報道過。”駱波站在夜市跟小巷交接處，抬頭仰望。
茅小雨再次凝神細看，喃喃：“沒錯，還是血光之色。”
駱波輕舒口氣，活動下手腕道：“看我的。”
“不會吧？裏頭有人，你也撬門？”茅小雨驚訝了。
駱波揚手想敲她腦門一下，茅小雨靈巧躲開。
“你腦子裏想什麼呢？我是敲門去，不是撬門好吧？以為都想你這麼死腦筋呀？”
被罵的茅小雨為誤會他而慚愧：“嘿嘿不好意思，我想岔了。”
駱波一邊朝她瞪白眼，一邊抬手按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