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身寬大的衣服，身上傳來濃濃的藥味。精神卻不算太差，臉色略有點白，就是眉宇間戾氣太重。
“你看起來不錯。”茅小雨淡淡走上樓梯。
左珍珍看一眼客廳那麼些長輩，麵上堆笑，話語卻不善：“你別沒事人一樣，我可都記著呢。”
“隨便記。”茅小雨要跟她擦身而過了。
左珍珍雙手緊了緊，她有個衝動，想推她一把。
茅小雨卻忽然停在她身邊，問：“你是不是很想大力把我推下樓梯？”
“嗯？你，你胡說什麼？”左珍珍臉色白了白，眼裏有被窺破的惱窘。
“沒有就好。”茅小雨深深歎氣道：“你若真動手了，倒黴的將是你。一來，客廳有人，長輩堂兄們都在，你不能保證就沒人看到對不對？”
左珍珍瞪著她。
茅小雨若無其事繼續：“二來，我想讓你明白，不作死就不會死。知道油鍋為什麼轉彎嗎？”
“為什麼？”這是左珍珍迫切想知道的。
茅小雨燦然一笑：“因為我太善良，有神明保佑。”
“呸！”左珍珍快氣吐血了。
茅小雨退開兩步，朝她打量：“身上纏紗布了吧？醜味好明顯。老實待房間，別去薰著別人好嗎？”
“你，你管得著嗎？”左珍珍要氣哭了，怒：“我這樣還不是被你害的。”
“難道不是你自己害自己？左珍珍，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得罪你什麼了，為什麼這麼處心積慮跟我過不去？”
左珍珍翻白眼，冷冷道：“你不該回來。”
然後，她就朝樓下去也而不是上樓回房。
茅小雨同樣翻個白眼：她以為自己想回來？
要不是弄清身世，鬼才想回來呢？這個沒有一點溫情的家，她才不留戀。
“大姐。”左小弟興衝衝跑下來，朝她身後張望：“那個美女姐姐沒來？”
“沒有。”茅小雨又笑了：至少，這個弟弟，還是好的。
“大姐，美女姐姐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麼人……”左小弟哧溜到她身邊問。
茅小雨斜眼：“你打聽這麼清楚做什麼？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了。”
“怎麼沒交集？大姐，你不是要住在帝都嗎？”
“不，我過年後就回H城。”
左小弟顯然失望：“這麼快？”眼珠一轉：“那我送你們回去。”
“老爺子準嗎？”
左小弟眨眼巴：“大概，是準的吧？”
茅小雨擺頭：“那行，我們一起去問問老爺子。”
“呃？”左小弟就垮臉了。
年夜飯熱鬧開始，春節聯歡晚會也正式拉開帷幕。
茅小雨和駱波陪在左老爺子身邊，平靜從容。
這是兩人認識，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新年，很有紀念意義。雖然身邊人多，但彼此心中還是平和又滿足。
無論怎麼說，這些人是茅小雨血緣上的家人，過年不就是一家團圓嘛。
電視上，主持人在說新年賀詞。
駱波悄悄伸手，牽起茅小雨的手，對視一眼，隻有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