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遍整個小院,引得院子外附近的學院師生一眾側目。
常遠傾勢衝出的身形也在一瞬間停滯。
天空之上,謝才林看著這滿院狼藉,三人個個負傷,本就蒼老的麵容更是眉頭褶皺緊蹙。
四下裏駐足的師生在看到來人後,小部分選擇離去,但也有一大部分依舊停留在四周,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引得謝老如此生氣。
緩緩落在院子裏,謝才林橫在三人中間,蘇子輝和常遠見狀趕忙收了手中的法器,訕訕地站在一旁,等候發落。
隻有那少年仍舊劍不離手,強忍著背後的劇痛,緩緩從地上戰起,眼神憤恨地看著幾人。
將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謝才林目光停留在了持劍少年的身上。
那一襲青衫和充斥在周身熟悉的劍道氣息,仿佛令他想到了什麼,其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張同樣枯槁蒼老的麵容。
謝才林原本的憤怒也在頃刻間消逝殆盡。
一聲歎息之後,他開口了。
“你就是崔哲的徒弟吧,他現在還好嗎?”
一句話說出,謝才林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落寞。
這話聽在蘇、常二人耳朵裏模棱兩可,但卻使持劍少年脖頸寒毛豎起。
劍身錚鳴,少年顫抖著舉起手中的劍,這次卻不是由於疼痛,而是因為對方提起了那個名字,他師傅的名字。
劍尖對向謝才林,少年一字一頓開口:
“你們沒有資格提起我師傅的名諱,他老人家落得如今這般模樣,還不是拜你們道一學院所賜!”
謝才林沉默不語,任由對方一個小輩拿劍指著他。
一旁的常遠聞言,頓時怒由心生,這野小子不僅私闖學院住宅,一上來就對其出手,現在更是拿劍指著謝老。
一肚子的火氣剛想發泄,就被身邊的蘇子輝攔下。
常遠皺眉,偏頭看向對方,卻隻見蘇子輝衝他眨了眨眼,雖有萬般疑惑,隻得暫置心中。
“現在,你們卻還安排別人住在他往日的住所,當真是人走茶涼。”
少年似乎越說越激動,沒有理會謝才林的沉默,再次以質問的口吻開腔:
“難道你道一學院就都是如此一群淡漠寡情之輩嗎?既然如此,待那如今住在此地之人回來後,我一定會用我手中的劍,來試一試他有沒有那個資格!”
謝才林深吸一口,想起了那個正在大山中休養的身影,下意識回應到:
“可他才踏上修煉之路沒幾天,現在的實力恐怕還不到斂氣境。而且讓他住在這裏的人是我,一切和他無關。”
少年笑了,氣極反笑,或許在其眼裏,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師傅,更何況一個剛剛修煉之人。
“你們的賬,我日後自會清算,但此刻髒了我師傅故居的人是他!這,隻是我清算的第一步!”
少年放下手臂,長劍鏗鏘入鞘,邁動雙腿,朝著小院門口走去。
“記住我的名字,任西東!”
邊走邊說,頭也不回。
片刻,院子裏隻剩下了謝才林和蘇、常二人。
然而謝才林卻依舊沒有要搭理他倆的意思,愣愣看著這飄落滿地的樹葉花瓣,整個人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更加蒼老了許多。
常遠這次總算學聰明了,沒有出聲詢問那少年的事,任由蘇子輝拉著他快步離開了小院。
出了院子,看見依舊有許多人站在遠處對著這裏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常遠心情很糟糕,因此將心中的忿忿都發泄到了周圍看戲的人群中。
僅剩的學員聽到常遠的叫嚷,一個個撇撇嘴,但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似乎是看戲沒看過癮。
但隨即又看到其臉上那仿佛能吃人的目光,總算是一哄而散,各幹各的去了。
見四下無人了,常遠才一臉鬱悶地看著蘇子輝,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他看。
蘇子輝無奈,他覺得世界上估計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對方了,他明白常遠是在等著自己給他一個交代,隨即悶悶開口:
“你注意到那小子身上穿的服飾了嗎?”
常遠搖頭,剛剛被憤怒一直充斥在心頭,他哪有那閑工夫去研究對方穿的什麼。
“自打第一眼看到他身上穿的青衫,我就有所猜測,而後來謝老他倆說的話,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想。”
常遠有些急躁。
“所以呢,你的猜想是啥?你趕快說啊!”
“我想他應該是來自西極天,哪裏有一個宗門,門派上下全是劍修,名為太虛劍宗!”
常遠挑眉,這宗門他也聽說過,太虛劍宗,西極六宗之一,據稱這劍宗裏都是劍道一途的天才。
特別是這一宗門之中的主脈,主修的便是太虛劍道,堪稱是人族第一劍道。
“難怪那小子那麼年輕,初次交鋒就逼得咱倆聯手,這實力恐怕也是有天人境水準了。”
常遠一板一眼的分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