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啊!”
一邊一群人,喊得整齊劃一,那盅被打開,赫然是一個“小”,一陣歡呼一陣唉聲歎氣同時響起來,賭贏的人紛紛前去拿錢,賭輸的人歎氣過後開始解囊等待下次扳回一局,氣氛熱烈高漲,每個人的臉上都蒸騰起興奮的熱氣,空氣之中隱隱約約有一種難聞的汗水味道。
“有銀子嗎?”雲朝顏身無分文,拽了拽站在身後旁觀的容晏。
容晏瞥眉,以袖口掩鼻道:“沒有。”
“啊?”雲朝顏訝然。
這人是怎麼回事,明知道一起出來都不帶銀子的嗎?她昨日買的東西都是那些暗衛給付的錢,身上別說是銀子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這下可如何是好,百年沒有走進這樣的地方好好來賭上一把了,她的手實在是癢得厲害。
“喲,有個小美人啊。”正當雲朝顏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在對麵的一個胖男人抬頭打量著她,隔著整張桌子,那人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雲朝顏的身上流轉,透露著淫邪的味道。
那人是剛剛贏的一局裏麵收獲最多的東家,腳下有好幾口箱子,箱口微微打開一些,金光閃閃都是金子。
“沒有銀子下賭注啊,要不要爺來借給你一些啊?”
有人如此慷慨大方,何樂不為,雲朝顏挑眉:“行啊,這位大爺可真是有善心啊,那不知道大爺願意借給姑娘我多少?”
那肥頭大耳的男人摸著他那像是掛了兩斤豬肉的下巴,似乎在思量,雲朝顏也不著急就等著,忽而抬頭,那人道:“這樣吧,姑娘你要借走多少那爺就給多少,但是,”他微微停頓,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爺有一個要求。”
“嗯?”
死死地盯著雲朝顏,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胖男人道:“賭完之後不管是輸贏多少,爺都不要你的錢,隻要……”他不說了,不約而同地好像人們都清楚那個男人說的是什麼,跟公鴨子一般壞笑著。
賭桌上的男人們一時間都向著雲朝顏看過來,那目光暴露,貪婪,甚至是有些惡心。
雲朝顏暗自冷笑,若是她現在有把刀,他們以為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人性的醜惡總是如此,在表麵的時候無人提起總會蟄伏在人心靈的最深處,但是那種東西一旦被放大,就如同現在一般空氣裏麵彌漫的都是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雲朝顏勾唇一笑,正要開口答應,卻忽地從身後扔出來一個白色的錢袋,北地的雪蠶絲製緞麵上繡著淺色的紅楓,那袋子落在賭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替她出。”容晏開口道,此話一出,眾人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