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委屈:“奴婢說了,那時候迫原公子也不聽啊。”
雲朝顏活了少說也數百年,見過很多的人,從來還不曾見過這樣同情心泛濫將自己給坑了的大傻子,有些想笑。
“公主……”
雲朝顏鬆開了捂著嘴巴的手,道:“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就是了,走,本公主這就去看看,大傻子究竟是病成了個什麼模樣。”
公主府內分為內院跟外院,公主與府內的男子住在內院,那些宮人和宮婢都住在外院,而內院裏麵又分四閣,雲朝顏貴為公主所居東麵的煦日閣,而其下三閣便是那些男子們的居所。
一路從煦日閣出來,往最西麵的一處閣裏,越往內越發的荒涼,閣院外的一棵樹已經禿了,好像是死了好些年,推開那掉了漆的門,雲朝顏隻見其內是一片雜亂,荒草幾乎要將此處吞噬,陰沉而濃重的沉腐氣彌散在空氣裏。
“這裏是人能住的地方嗎?都無人收拾打理?”雲朝顏捂著鼻子向前走。
春茶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回公主,這裏是西閣,因為好些年前出過不幹淨的東西,公主便命人封了,而迫原公子他不願同其他人住在一起,所以……”
“就獨自一個人住在這麼個鬼地方?”還挺有個性,雲朝顏挑眉,不由地對此人生出了幾分興趣。
兩人一路走過了院子,上了那座有些昏暗的小閣樓,樓梯的廊簷下掛著一隻叮鈴作響的鈴兒,在陰沉的黑暗中走了許久,到了這樓上便是一處碩大的窗子,老舊的木格子有許多都斷掉了,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雲朝顏微微向下掃了一眼,站在這裏剛好可以看完下麵的全貌,從高處往下看更加顯現出這裏的落敗來,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傳來有什麼東西破掉的聲音。
“公主!是屋子裏麵發出來的聲音!”春茶快步上去推開了房間的門,不由地驚叫一聲。
屋子內一股無法讓人忽視的血腥味飄散著,混雜著沉腐的味道有些刺鼻嗆人,內裏什麼擺設幾乎都沒有,隻有在那微微有些發黴的牆角放著一張殘破的木床,其上淩亂地有些破掉的被子,在那床下不遠的地方一人撲倒在地上。
大概是聽到了人來,一時不慎從床上摔落了,靛藍色的寬鬆長衫散落在地上,長發披散有一部分壓在手臂下,背著身子不斷地咳嗽著,空氣中泛起了更加新鮮而濃重的血腥味。
“迫原公子,你又咯血了!”春茶撲過去將迫原扶起,幫他將衣衫緊了緊,低聲關懷道,“公主來了,公主會救你的,迫原公子,你……”
“咳咳咳咳!”春茶的話被男子不斷地咳血聲給打斷,迫原揉著額頭,在春茶的攙扶下站起來,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告訴公主……不必管我了,讓我死了也好,我不會向她屈服,更不會……從了她,讓她死了這條心吧。”
冰冷的幾乎沒有一絲感情,決絕地將生死都置之度外,實在讓人欽佩,雲朝顏都有點想要鼓掌了,不過再此之餘,她想要問問,這位小哥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
占了這褚流兒的身體,總是被人看作洪水猛獸,雲朝顏心態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