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顏滿臉的疑惑，突然發覺站在最末的一人有些眼熟，覺察到她投過去的視線，那人默默地抬頭，與她四目相對，一張臉委屈成了包子。
張了張口，無聲道：“乖徒兒。”
竟然是老道！
“這些都是臣為公主選進府的，唯恐公主在府內人手不夠，這樣一來也能更好地服侍公主。”容晏暗自地向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雲朝顏噤聲。
“好，有勞你了。”雲朝顏忍住笑意，這樣倒是一個好主意，老道不知不覺就可以混跡其中，不會被旁人發現問題，也不會被人所指摘。
隻是這方式……偽裝成太監也太難以啟齒了吧，要不是有旁人在，雲朝顏定會失聲大笑出來。
雲朝顏把那些小太監安排在了外院，還隨手點了幾個在內院服侍，這裏麵當然有一臉怨婦樣兒的老道了。
“你們幾個被點去內院的，尤其要恪守本分，明白嗎？”
老宮人一看便是常年分配人的，最後還不忘好好訓誡那些個點到內院的，肥膩的臉上滿是汗水，從胸口掏出個帕子一把一把地擦汗還不停地打量這幾個人。
“你，抬起頭來了。”
老道突然被點，還是一臉苦相，下意識地看向前麵的雲朝顏，雲朝顏眨眼，他隻得就那樣硬著頭皮上。
“那個…是在說……奴才。”
老宮人陰沉地點頭，像是看不慣老道這呆頭呆腦的樣子，腦瓜要是不靈光上了這公主府鐵定要出亂子，公主的性子喜怒無常惹了其生氣那將來可都是苦處，若這時候不好好提點就晚了。
老道在眾目睽睽下走上前，那老宮人整張臉汗津津油膩膩的，活像是祭祀前要殺了肥豬，身上還有一股怪味，不由地讓老道心生嘔意。
“叫什麼？”
“……”
“問你叫什麼？”
“薛成道。”老道不情不願地開口。
老宮人皺眉有些不滿他的態度，剛要開口訓斥：“小薛子啊……”
“噗。”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老宮人回頭，見雲朝顏正用手緊緊地捂著嘴巴，可就算是如此，那狡黠的笑意還是能夠從眼睛裏麵跑出來，頓時老道麵色鐵青。
“抱歉，本公主不是有意的，你們繼續，繼續吧。”
老宮人滿臉的狐疑，扭回頭去。
“公主為何發笑？”容晏在側，也隨雲朝顏一起看著。
雲朝顏笑意還沒斂下，偏了下頭有些驚疑：“容晏你還沒走呢。”
剛剛看眾人低頭聽訓話的樣子有些時間了，容晏也一直沒發聲，她還當人已經走了。
“……這些宮人點派都是經過褚皇允準了的，待公主看過後，臣還需要入宮親自回稟。”容晏低聲解釋。
天色已經越來越暗，老宮人開口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從平日說話行走，講到麵對公主時候作揖行禮一點一滴講得細致非常，大有不講至天黑不罷休的架勢。
“再這樣下去天就徹底黑了，因為老道的事情辛苦了，容晏你先回去吧，早些前去複命，便跟父皇說本公主很滿意，沒有問題。”
容晏默然地看了看天色，輕微頷首：“好，請公主早些休息。”
“對了，”雲朝顏轉身，對著那漸漸消失在廊下的人微微一笑，“今天的事，多謝了。”
容晏馬上就要拐過回廊，聞言腳步一頓，轉回了身，天色黯淡，雲朝顏隻能看清他雪白的身影，雲朝顏揮手，人影晃了晃像是也在同她道再見，停了一會兒，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