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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剛才,確實是……嚇……嚇嚇嚇到了!
田峻上前扶起李儒,對李儒道:“先生並非魯莽之人,方才之言,必有深意,還請先生指點。”
“老夫……呃……屬下,屬下的話還沒說完啊……”李儒委屈地說道。
“我就知道嘛。”田峻大笑道:“這雷猛子太不象話了,傳令下去,加十鞭!”
待傳令親兵屁顛屁顛走了之後,田峻才道:“還請先生暢所欲言。”
李儒道:“主公可知,為何天下諸侯都稱主公為田狐狸,而不稱主公為田老虎?”
田峻摸了摸後腦勺,詫異地問道:“你道是為何?”
“主公用兵,奇謀迭出,其詐……呃,其“智”如狐。”李儒道:“但主公還隻悟到了用“智”,沒有悟到用“勢”……呃,於用“勢”一道,略有不足。”
頓了一下,李儒接著說道:“狐狸勝在智,而猛虎……則勝在勢!”
田峻錯愕了一下,臉露喜色,回身叫道:“那個誰,傳令下去,給那雷猛子再加十鞭!”
李儒接著說道:“如今並州的情況是,主公本來就兵少,若是居城而守,用兵就缺了一份淩厲無畏的“虎氣”,在這四麵皆敵的並州腹心之地,若是缺了一份虎氣,便是周遭的那些“野狗”,也會想著撲上來咬上一口好建功立業,而那些原本想要投效主公之人,見主公缺了氣勢,便會心生怯意,坐守觀望。如此一來,主公能不危險麼?”
田峻點了點頭,示意李儒繼續說下去。
李儒見田峻沒有反對自己的觀點,才又麵色一整,斷然道:“主公若是以一萬兩千騎兵,大張旗鼓地奔襲上黨,周遭的郡縣必然認為主公有十萬大軍自雁門關而來,那些野貓野狗誰敢動彈!”
深吸一口氣,李儒依舊用斷然的語氣說道:“而那些心向主公之人,比如說各郡縣中的西涼兵以及感念主公恩得之人,還有那些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必然會認為主公後續還有大軍,認為主公勝券在握才有如此“虎氣”!他們便會很快做出明智的選擇,投效唯恐太遲!
至於主公所說風險,無非是擔心井陘道上有七萬袁軍。但主公應該知道,那七萬袁軍中,其中有五萬在攻打磁縣,想要回援壺關最少也得一天一夜……呃,加上傳遞消息,至少也得兩天。
而在壺關城內,隻有袁尚的兩萬人馬。袁尚無謀小兒,要是看到主公的軍隊縱貫南北——自最北的雁門而來,數天間便到達最南的上黨郡,他不被嚇得尿褲子就是好的了,如此氣勢之下,袁尚必會棄關而逃,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隻恨他父母少給了他兩條腿!”
說到這裏,李儒突然聲音高亢起來,大聲說道:“此乃勢也!善用勢者,當知“五勢”之精妙,此“五勢”者:附勢、度勢、借勢、馭勢、造勢也。用兵若能貫通五勢,則……“勢”如破竹,迎刃而解,何人可擋?!”
靜!!
大堂之上落針可聞!
過了許久,田峻才開口說道:“傳令,將那雷猛子,再抽十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