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並不大。四大堂口的徽幟在四個正向的牆上懸空掛起,四堂成員議事時所居的平台就在旗幟下方。大匠師步履沉重地踏入時,現場已有另外三位堂主和八位長老在等他,不消說,他們便是這鳴霄閣四大堂口的話事人,也是魯家工會的權力核心。
這會兒,議事廳中的氛圍凝重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入飛箭般射在大匠師身上,等待他為幾日內發生的變亂拿一個指導意見。的確,從核心弟子被襲殺,到炙壤堂工坊被雷轟,再到永燼堂主遇害身亡,每一件事都來得太過突然。
大匠師低聲道:“江小友,你便待在這。”
隨後他縱身一躍,來到鳴霄堂的平台之上。江憶就看見他身旁的兩位長老對他鞠躬行禮,眼神甚是尊崇敬仰。
“大匠師,您可算回來了,家人團聚花費的時間不少啊。怎麼,晏梁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這說話的人陰陽怪氣站在永燼堂平台的最中心,留著十分精幹的小胡子,料想應當是永燼堂主臨時的繼任者。
“紀寒,你言辭放尊重,大匠師現在還沒卸任呢!”萬靂平台上,一位身穿銀紫長衫的中年男子道,“徐恭以為鮑堂主的死厄雖來得突然,但大匠師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隨著這個名叫“徐恭”的人開口,其他幾個平台上的長老也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徐恭身前的萬靂堂主臉上戴著一張玉質麵具,此刻卻是一言不發,似乎默許了徐恭的發難。
(這個人就是沈馳的師父徐恭嗎?雖然明麵上非常尊敬大匠師,但說的話卻綿中藏刀啊。難道沈馳的事情是他泄露的?)
“肅靜!”大匠師身後,一位體態魁梧,聲若洪鍾的老者厲聲道。現場的氣氛這才安靜下來。想必這人就是鳴霄堂的執法長老。
大匠師這才開口道:“諸位,對鮑堂主的事情,老夫雖隻是剛剛知情,卻不是剛剛開始了解。”大匠師道,“你們最近可能也感覺到了,隨著‘弄斧盛會’臨近,陰謀接二連三的找上了門。各位可能還不清楚這件事的原貌,下麵,我請一位親曆者給大家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你還帶了外人進入議事廳?”永燼堂代理堂主紀寒又諷刺道。
江憶也不理他。這個時候他不想為了逞一時意氣而給大匠師添麻煩,畢竟他的目的隻是希望他這幾個新結交的朋友能安然渡過眼前的危境。於是江憶向四下一作揖,便開口道:“各位前輩,在下…在下謝不能,是沈馳和紀裴的朋友。前幾日在千墟礦脈曆練之時…………”
江憶再次化名“謝不能”,隱去自己神形堂弟子的身份,將近期的遭遇與推測向眾位長老一一訴說。當然,很多推理的結論他都歸給了大匠師。畢竟坐位決定思維,再靠得住腳的結論由他這個身份低微之人說出來,總是不那麼讓人信服的。
待到江憶講完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匠師心領神會,他衝江憶微笑,似乎對江憶的說辭非常滿意。
“你是說……少堂主他是【鬼斧神宮】之人?”發問的是紀寒,在場的都是魯家核心成員,掌握著魯家最黑暗的機密與曆史,對於【鬼斧神宮】的存在他們自然不會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