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結束時, 柯行止才向紀年提過想要直接前往下一個世界，這次係統就已經升級加載了新的功能。
根據高維世界與低維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換算，這會兒高維世界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哥柯西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完成了係統的升級。
怎麼說呢, 不愧是他哥。
略顯倉促地完成收尾儀式之後, 柯行止回到係統空間, 糾結了許久, 才勉強下定決心開始接收分念們的記憶。
“居然……居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接收完了所有分念的記憶, 理清了澀澤龍彥照片事件的來龍去脈過後, 柯行止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混蛋克萊恩，害我倉促收場，都沒能繼續跟費奧多爾君……”
柯行止話說到一半, 忽然頓住，他回想起了自己送費奧多爾·d那一頁“書”, 嘴角克製不住地微微上揚：“……算了，其實這樣的告別也還不錯。”
“也不知道費奧多爾君發現那一頁‘書’寫下的內容早已經被安排好了之後，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柯行止眸光中閃爍著些許揶揄的神情。
沒辦法，如果費奧多爾·d真的有了一頁任他塗抹的“書”, 鬼知道他會不會把那個世界徹底玩壞。
說實話，柯行止還挺喜歡那個世界的。
所以，送給費奧多爾·d的那一頁“書”是柯行止提前動過手腳的，為此還另外消耗了一頁“書”，也就是說, 那本柯行止原本一頁都舍不得撕的〖收藏家的百科全書〗已經被他撕掉了兩頁, 而且, 真要算起來，那兩頁都是為了費奧多爾·d而撕。
總之，送給費奧多爾·d的那一頁“書”，唯一能夠帶給他的，隻有名為“西格瑪”的同伴。
“說起來，西格瑪的能力也很好用，費奧多爾君一定會喜歡的吧？”
柯行止單手托腮，微笑著輕聲呢喃。
“情報交換的異能力，會讓費奧多爾君想起我嗎？”
係統q9527飄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柯行止的自言自語。
它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忍不住小聲問：“主人，您如果真的很喜歡費奧多爾·d的話，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離開呢？反正澀澤龍彥那件事隻是個誤會，誤會解開不就沒關係了嗎？”
柯行止嚇了一跳：“豁，作為一個係統，你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係統q9527理所當然地說：“我是人工智能嘛，成長到我這個程度，理解人類的情感並不困難。”
“是嗎？聽起來怪可怕的。”柯行止隨口感慨了一句，托著腮，笑著問，“所以說，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對費奧多爾君有什麼想法呢？”
“您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呀。一提到他，您就會忍不住微笑，而且在離開之前，您還親吻了他的臉頰，臉頰吻不是喜歡的意思嗎？”
“我的確很喜歡費奧多爾君。”柯行止笑了笑，坦坦蕩蕩地說，“沒辦法，誰讓費奧多爾君說起話來總是足夠動聽，他雖然是個騙子，但實在是個能夠窺探人心的高明的騙子，以至於即使我明知道他滿口謊言、沒安好心，也還是深深地被他打動了。如果能夠繼續跟費奧多爾君一起走下去，一定會很有趣，但我不會這麼做，稍微留下一點遺憾才更符合我的美學。況且，臉頰吻也可以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嘛，與其說我喜歡費奧多爾君，倒不如說，我喜歡和費奧多爾君在一起時的自己。”
係統q9527陷入了沉思：雖然但是，我剛才好像並沒有特別指出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吧？主人這段邏輯模糊的話真的不是在欲蓋彌彰嗎？
柯行止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裏有什麼問題，他自顧自地微笑著懷念了一會兒費奧多爾·d，還順便煞有介事地為自己逃離上一個世界找了一個美學意義上的借口。
“真的嗎？”係統q9527耿直地說，“我還以為您是因為經曆了社會性死亡、深感無顏麵對費奧多爾先生才選擇匆匆離開的。”
柯行止拳頭硬了，他迅速一把撈起係統小光球，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友好地建議：“9527，我認為你應該及時清除掉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數據，比如，請把剛才的想法永久性地刪除，可以嗎？”
係統小光球可憐巴巴地瑟縮了一下：“好、好的，主人。”
柯行止寬容地鬆開了係統小光球，輕聲感慨：“就這麼匆匆離開，確實稍微有點可惜，如果能夠再多待一段時間，說不定有機會……”
柯行止忽然頓住，他的表情在下一秒瞬間陰了下來：“……所以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稻草人。”
“下個世界我要去哥譚搞稻草人。”
柯行止平靜地做下了決定。
係統q9527忍不住小聲提醒：“可是，操縱【稻草人】卡牌的同樣也是主人你自己的意識分念呀，無論如何也遷怒不到另一個世界的稻草人身上吧……”
在柯行止笑眯眯但暗含威脅的目光下，係統小光球閃爍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默默噤聲。
“很好，看來9527你也很讚同我的想法，那麼，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下個世界哥譚 紐約，訂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