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九子一愣,身體猛的一提,大約是後背用了些氣力,麵上顯出痛苦之色,輕輕籲了口氣,卻隻是苦笑一下,動了動嘴唇,半個字也沒吐出來。
“你好歹是個王爺,這也覺得意外?”我歎了口氣,做出一副無奈狀,“我娘是女將軍,且不說在她鎮守的邊關,一提到她的名字,敵軍都是心生畏懼,就隻說你母後聽說太子爺去邊關代皇上犒賞邊關將士一事,你母後都能因為擔心太子爺的安危不惜與你父王翻臉,我娘也不是個被動挨打的角色,我爹能算計我,我娘就算不會為我出麵,也不會讓我處於危險之,所以為避萬一在寺院裏放個替身,有何奇怪?我娘不是多事之人,是你父王多事招惹她。”
倪九子長長出了口氣,“自愧不如。”
我笑笑,“你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吧,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想下棋嗎?如果想下棋,我便與你下上幾盤如何?你不必動手,隻管告訴我所走步數,我代你挪動棋子。”
見倪九子點了點頭,我便喚了傅安進來擺了棋盤在床前,然後與倪九子下棋,不再說那些是非算計,三盤過後,見倪九子麵帶倦容,起身告辭。
回來的路上,我和小稗一邊走路一邊低聲說話,有個奴才從對麵迎麵走來,不知是天冷地滑還是走得過於匆忙沒有瞧見我們主仆二人,竟然突然的朝我們撞了過來。
“你這奴才怎麼走路的!”小稗低斥一聲,立時擋在我的前麵,右手握拳準備出手。
我卻輕輕一拽小稗,阻止她就要揮出去的拳頭,隻是似是無意的向旁一閃,那人擦著小稗的身側不足一指的距離摔倒在地,發出沉悶的落地聲,實實在在的摔了一跤。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那個奴才頭不敢抬頭,一迭連聲的說,隱約瞧著地下雪上有幾滴血跡,應該是剛才摔倒在地上撞破了額頭。
我再伸手一扯小稗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開口,看一眼那個奴才,平聲靜氣的說:“罷了,地上濕滑,不可再有下次。小稗,來時瞧見院子裏有棵梅花開得正好,我們去折一支。”
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奴才。
小稗卻有些不解,“小姐,那個奴才就是欠揍,明知道地上濕滑,卻行走匆忙,幸虧發現及時,您又閃避及時,不然少不得被他撞倒。雖然您不是嚴厲的主子,可做奴才的也不可以犯這樣疏忽之錯。”
我笑笑,輕聲說:“你覺得九王爺待我如何?”
小稗一怔,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睛說:“很好呀,隻要眼睛不瞎,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九王爺對您很好,小姐,您……是不是打算接受九王爺的愛慕?”
我依然麵帶微笑,停在那棵綻放的梅花前,淡淡的說:“那個奴才眼瞎嗎?”
小稗瞬間眼睛睜大,脫口說:“您說他是故意的?”
我伸手指著一枝子梅花說:“就折這一枝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