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槍卻在她的行動之前指在了她的頭頂上。
金屬的冰涼感,透過她額頭嬌嫩的皮膚,在她的身體裏蔓延開來……
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顏顏……”王姨嚇得臉色煞時慘白,幾乎要哭了,急忙朝頭兒喊道,“她隻是一個孕婦,你不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要人質是嗎,我來做你的人質。”
王姨欲走過去,頭兒煩躁地大喊:“別過來!”
喬亦帆至始至終都鎮定自若,仿佛被槍指的那個人與他毫不相關。
他看著頭兒,平靜地說:“易平,難道你忘了以前你所在道上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傷害孕婦和小孩。是為了完成老爺子交給你的任務,還是為了前途,你居然連這點道義都喪失了?如果你傷害了她,你不但永遠得不到她手裏的股份,而且此生你都會受到良心的遣責。”
老爺子?施顏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聽喬亦帆這話,是葉老爺子要對付自己?
對了,她突然想起那天葉老爺子臨走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不要後悔。”
想到這裏,她如墜冰窖一樣,整個身體都寒冷不已。
施顏早就想到是葉家要對付她,可沒想到真的是葉老爺子授意的。
喬亦帆不愧是韓城第一金牌律師,三言兩語就動搖了易平原本堅定的決心。
易平的臉上流露出猶豫的神色,不過很快又消失。
他冷眼看著喬亦帆,命令手下:“把讓渡書拿過來給施小姐簽了。”
施顏怎麼願意簽?
喬亦帆的出現給了她莫大的信心,也讓她變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勇敢。
她倔強地瞪著易平:“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簽的。老爺子應該沒說讓你沒拿到股份就動我肚子裏的孩子吧?如果我把這一切都告訴葉承銳,你猜會有什麼後果?到時葉家家宅不寧,所有的賬還不是都算在你頭上?”
易平臉上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喬亦帆忽然說:“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說!”易平臉上流露出迫切的神色。
“你可以跟老爺子說施顏的股份已經讓渡給我。”
喬亦帆說得不疾不徐,鎮定自若的自信,讓人覺得他堅不可催。
門外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使他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光芒。
令本就俊美的他看起來更加迷人,簡直讓人移不開雙眼。
施顏愣愣地看著他……
易平猶豫思考了半晌,最終緩緩地收回了自己頂在施顏頭上的槍。
施顏的危機得到解除,如釋重負。
她立即奔到喬亦帆身邊。
喬亦帆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終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沒事吧?”
她頭搖得像撥浪鼓。
看著她此刻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屈的表情,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憐惜。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暖,就像蒲公英飄到皮膚上一樣,一絲暖意流淌進施顏的心裏,讓她有些不是很適應。
施顏告訴自己,自己並不待見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用心,也許還不如葉家的人。
易平對他們說:“你們走吧。”
喬亦帆擁著施顏,感恩地對易平說:“今天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易平看著他們,默不作聲。
回到家後,施顏顧不得休息,就對喬亦帆說:“我要立一份遺囑。”
喬亦帆:“……”
他一時怔仲,像是聽不清施顏說什麼似的。
施顏盯著他遲疑的眼神,心下了然。
雖然早知是這樣的答案,但仍然覺得心寒不已。
她不耐煩地催促:“去拿紙和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