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箻現在要做的,就是指引著她去回想案發時的細節。
這樣的指引行為必須建立在受害者自願的基礎上,因為隻有這樣,他們的意識不會去抗拒回想,才會想起更多的細節。
許箻:“……跟我說,你看到了什麼?”
鄭曉紅兩手糾擰在一起:“房子裏很暗……他就在那裏,手裏拿著刀,在笑,他在笑……”鄭曉紅的呼吸有點急。
許箻又開口:“別想他,想想那房間裏有什麼?”
“房間很熱……有個風扇在吹……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榨汁機……”她喉嚨動了動,咕嚕一聲,吞咽了下口水:“還有兩個杯子……有個人躺在那個長桌上,都是血……”
兩個?
許箻心下一動。
“浴室裏有水聲……有人在裏麵洗東西。”
“是張鬆嗎?”
“不……他在沙發上,看著我……”
“你看得到浴室裏那個人是什麼模樣嗎?”
鄭曉紅搖頭:“很暗……看不清楚,我看不到……”
“冷靜點。”至少已經知道,當年的案子極有可能是組合案犯所做的,鄭鬆被抓後,另一個共犯逃走了。
“出來了……那人從浴室裏走出來了,他走過去,抱住了那人……”
抱住?!
這個情況讓許箻有點意外,看來張鬆跟那個人的關係並不尋常?是兄弟的那種抱,還是……情侶的?
“很白,手臂很白……”鄭曉紅呼吸有點急,兩手緊緊地抓住許箻的手,突然睜開了眼睛。
“鄭……”
她一把將許箻推開,然後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她的臥室。
許箻措不及防地被她推了下,差點沒摔倒,穩住身後連忙追過去,敲門:“鄭小姐,鄭小姐,你開開門。”
在房間裏的鄭母聽見外麵的動靜也跑了出來,看見鄭曉紅緊閉的房門後,連忙找出備用鑰匙,將門打開。
“曉紅——”
房間裏,鄭曉紅就站在書架前。
她的臥室不大,跟外麵一樣,窗戶也是關得緊緊的,窗簾拉著,整個房間顯得很陰暗,鄭曉紅披頭散發地杵在裏麵,不斷地從架子上抽出書來,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許箻小心翼翼地開口:“鄭小姐?”
“他在這裏,他就在這裏……”鄭曉紅嘴裏不斷地說著:“我看到他了,我剛剛看到他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又變得尖銳了起來,讓人頭皮隱隱發麻。
許箻神色一動:“他?你是說在浴室裏的那個人?”
“對——他在這裏,我看過的,我記得他在這裏。”鄭曉紅顯得非常的急躁,手裏的那本書被她扯得變了形。
書……
許箻目光迅速地掃過鄭曉紅書架上的書籍,目光落在了幾本排在一起,黑色封皮的書籍上,她從中抽取了一本,翻開,指著內封麵下角上那一張小小的做著照片——
“是他嗎?”
鄭曉紅的目光落到了那張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