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溯皺了下眉,似乎覺得這樣的答案並不符合他的“感情原則”,他突然轉了個頭,對站在一旁的許箻說:“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呃……
那種人?哪種人?
像陳慶坤那樣的變態?
唐溯露出了一抹自認為溫柔體貼的笑:“就算你殺人越貨,我也不會離開你,我會幫你完美地善後,讓所有警察找不到丁點證據。”他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許箻:“……”
眾人:“……”
究竟誰殺人越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是正常人好嗎,她是三觀端正兼具道德與正義的良好公民好嗎?
他才是會讓人擔心的那個好不好!
他是唐溯,能力卓絕,智商超群,普通人該有的感情,他嚴重缺失。沒有感情的天才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槍,當槍口對準罪犯的時候,那就是警察們的福音,罪犯們的噩夢,警察可以高呼哈利路亞,歌頌世界和平。
但是,別忘了,這杆槍並沒有普度眾生,造福人類的偉大理想。等哪一天,這槍口突然轉了個方向,認為這些罪犯太過低等,不夠他玩的時候……那應該會是世界警察們的末日吧。
沒得到許箻的回應,唐溯私以為她是被自己這一番“生死不離”的誓言所感動,轉回頭,把頻道調回到之前的分析裏——她感動的模樣,還是留著自己慢慢看就好,這裏閑雜人等太多了。
“陳慶坤是主導者,共犯是追隨者。不過這個‘新組合’的契合度顯然不夠,主導者不能取得完整的控製權,追隨者有自己堅持的理念,這個理念也是推進兩人合作的基礎。
共犯對張鬆有特殊的感情,那麼陳慶坤要引誘她一起合作的理由很簡單:張鬆人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理念可以繼續下去。‘這是個吃人的社會。’這是張鬆所宣揚的理念。”
“唐、唐教授……”小江虛弱地發問:“請你告訴我……鄭曉紅家裏,那、那清湯麵裏加的那些料……不是……不是人的。”
當看見鄭曉紅手裏提著的那一袋髒器官,還有她那一句‘要到我家吃麵嗎’,小江一下子就想到了在鄭家麵店裏吃的那一碗清湯麵。
清湯麵在江城是很常見的小吃,大家吃的時候都會選擇加一些料,一般都有豬的一些內髒。
鄭母還特別熱情地給他加了一大堆的料:肝心大腸小腸……
唐溯語氣稍稍提高了一些:“沒錯,接下來就是要說到這個。死者的髒器官全部被帶走,那麼一大堆的內髒要怎麼處理?再想想張鬆的那一套理論,就不難猜出來了……吃。不僅僅是要讓自己吃,還要讓更多的人一起吃,這也是陳慶坤引誘她的條件。
再說組合犯罪裏扮演跟隨者角色的性格,一般比較柔軟怯懦,他們依附性比較強,單親家庭,由母親養大的比重更大,女性或是十來歲的少年更容易成為跟隨者,成年的男性一般會是主導者。”
……
唐溯一個一個地將他的分析結果講述出來,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本來是一團糾結得找不到頭緒的毛線,但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慢慢地被理順了,變成一條條縱橫交織的毛線,然後,再從這些縱橫交織的毛線又一步步地進行交叉比較,篩選排除,最後終於形成了一個全新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