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箻瞧著他瞬息變化的情緒,再一次證實了她的想法:這丫果然就一神經質。
她聽唐溯說過,神經質的犯罪分子喜歡從受害人的反應上獲取興奮,你越給他反應,他會越興奮,然後越折騰你,周而複始陷入一種惡性的循環裏,而當你的反應無法再取悅他,那你的存在價值也就沒了。
“所以,當麵對一個有神經質的犯罪分子時,你要做的,就是別給他反應,漠視他的一切。”
當時唐溯是這麼說的,她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派上用場。
許箻心裏想著,同時別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她讓自己學著唐溯那樣麵無表情。她想自己應該做得不錯,因為施瑞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目光也變得尖銳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惱火。
“別惹惱我——小家夥。”施瑞用力抓住了許箻的一把頭發,讓她的頭往後仰,力量卻大得讓許箻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下來,她這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吃痛的叫聲讓施瑞興致更高,愈發用力地拉扯著她的頭發,一次一次,就像孩子發現了玩具的新玩法,新奇得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常識。
許箻咬緊牙關,忍住要脫口的呻吟,打定主意不能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滿足他變態的興奮度。
頭痛欲裂,整張頭皮像要被拉扯下一樣。
突然,他停下來動作,目光放在了許箻脖子上,在那裏,有一個紅色的印痕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瞧我發現了什麼……”
他鬆開抓著她頭發的手,視線留在她脖子上,舌頭溜出嘴裏,在雙唇上舔了舔。
許箻覺得心下一沉,在他湊近的時候,無法控製地呼吸停了下,身子僵直——她想讓自己無視掉他的這些行為,可惜身體本能的反應,比她大腦的控製來得更快也更直接。
當他的嘴唇壓到脖子上,許箻覺得整個胃翻江倒海,他濕熱的舌頭,從她脖子上舔過,這感覺惡心得讓許箻整個胃都糾了起來,她想尖叫,想嘔吐,想要漠視掉那股濕粘的惡心感,還有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
施瑞臉上那扭曲的欲望讓人恐懼。她想閉上眼睛,但心裏同時清楚閉上眼睛代表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代表著她的恐懼,意味著戳中了這變態的興奮點,接著會引起更多的連鎖反應。
她隻能睜著眼,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就他媽當做是被一隻畜生舔了……就當自己是一條死魚,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而這樣做的後果是成功的又一次將施瑞激怒,讓他的嘴巴從她的脖子上離開。
謝天謝地。
他要是再遲一秒,許箻覺得自己一定會吐出來。
施瑞抿在一起的嘴唇,彎曲成一道冷酷的弧線,看著許箻一動不動,毫不反抗的樣子,眼裏怒意閃爍,伸手,往她的臉頰上剮了兩巴掌:“喔——抱歉,我不該這麼失禮的。”看著她兩邊臉頰上的掌印,他懊惱極了,伸出手指在她的臉上摸了摸:“我隻是想知道,他究竟看上你哪裏……你有什麼特別的呢?”那眼神就像唐溯看著犯罪現場一樣,認真,專注,有趣。
“他那麼特別,而你……”皺眉,那表情突然一變,犀利又挑剔,就像在打量超市裏即將過期,被打一折大促銷的物品:“你算個什麼東西?讓他那麼上心……哦,不對,應該說……你已經成為了他的心。”他皺了下眉,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但現在他把自己的心弄丟了哦……不對不對,是……我把他的心偷走了。”他極滿意這樣子的說法:“現在……我得先給你打一針。”施瑞的臉上帶著虛偽的溫柔,從衣服的口袋裏取出一隻注射器,拔掉套在針頭,銀色的針頭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一滴透明的液體,從針尖冒出來,順勢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