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和明燭一人一張床躺下後,沒再說話。
秦樓的神經繃了一整天,這會兒終於稍微平靜一點了,她側躺著背對著明燭,偶爾會悄悄偏過頭去看她。
明燭好像睡著了,很安靜,隱隱能看到蓋在她身上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被子。
周圍很安靜,旁邊躺著自己在意的人,秦樓嘴角緩緩上揚,莫名覺得時光安靜而柔和,這樣美好的時刻,希望能永存。
就在秦樓也快睡著的時候,明燭悄悄爬起來,動作很輕。
但是秦樓睡眠淺,還是聽到了,她驀地睜開眼。
明燭捂著嘴進了衛生間,吐了起來,好像要把白天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出來,聲音很小,秦樓還是聽得一陣揪心。
更揪心的還在後麵,衛生間的門被秦樓反鎖了,可裏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在做什麼呢?秦樓微不可查的蹙起眉頭。
她怎麼了?不是說靈力恢複了她已經可以像正常人類那樣生活了嗎?不是已經可以吃人類的食物了嗎?
擰開水龍頭衝走了汙穢,明燭洗了把臉趴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的額頭浮出青綠色的紋路,紋路像葉脈那般蔓延開來,蔓延到了眼角鼻梁,最後遮住了半邊臉。
如果秦樓突然進來,看到她此刻這樣一張臉估計要被嚇出心梗阻,而且秦樓可是個地地道道的顏值狗,明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嚇人的一麵。
青丘狐八百年修為才能做到各種生活習性與人類一致。
明燭的靈力確實恢複了,但是她修為不夠,想要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得再修行五百年,畢竟她隻有三百年的修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明燭還沒有出來,但裏麵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秦樓有些緊張,三月的天裏天氣還算涼,她卻捏了一手心的汗。
出什麼事了?
她在做什麼呢?
要不要去敲門?
……
就在秦樓準備胡思亂想的時候,明燭開門走出來,秦樓馬上裝睡,連姿勢都跟剛才一樣。
明燭若無其事的躺回去,指甲卻有些發顫,連掀開被子都顯得非禮。她臉上的青綠色紋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蒼白,像被抽了魂似的。
秦樓的被子隻蓋到肩膀出,那細長雪白的脖子就露在外麵,有一半被細碎的短發蓋住了。
明燭在看她,重點不是脖子,而是脖側跳動不止的血管。
明燭忽然很想喝血……
次日,天還未亮,秦樓就迷迷糊糊的翻個身醒來了。
可能是心裏藏著事兒睡不著,要擱以前一般夜間兩點睡下的她非得第二天中午兩點才醒來。
明燭貌似還躺著,秦樓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沒叫她,洗漱過後像小學生一樣,檢查了一下書包裏一應書籍和學習用品,發現都在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準備下樓退房。
“明燭,起床了。”秦樓輕輕叫了一聲,沒應,秦樓隻得再等一會兒。
十五分鍾過後,明燭還沒醒,她將整張被子蒙著頭,秦樓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去掀她被子。
那被子沒有一點溫度,好像裏麵躺著的不是一個活物,狐妖的體溫果然低得嚇人。
被子掀開一角,明燭蜷縮成一團,渾身冰冷,看上去有點嬌小可憐。
“明燭,醒醒,我們該走了。”秦樓輕輕推了她一把。
明燭翻了個身,沒有意料之中的睡眼惺忪,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重瞳。
明燭緩緩起身,直勾勾的盯著秦樓,這個眼神有些陌生。
“明燭,怎麼了?哪裏不舒服?”秦樓坐在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臉,臉也是冰涼的。
明燭不說話,忽然抬手將秦樓按倒,一隻膝蓋磕在她肚子上,秦樓險些被磕得吐酸水。
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秦樓心跳得很快,耳廓有些發紅,紅暈漸漸蔓延到臉上和脖子,一隻手被鉗製住,另一隻手不知往哪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