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西域與燕州相隔千裏,尉遲太子與三位皇子一路前來,想必舟車勞頓的,來人!為尉遲太子與三位皇子加菜加酒!”
“多謝燕王!”
趙曄微微飲酒,似笑非笑地看向唯一沒有送禮的案席,“聽聞蘭照世子身體素來不太好,近日可好些了?”
眾人見趙曄突然發話,皆朝首席坐上的人望去。
“多謝燕王關心,好多了。”
那人的聲音低亮沉透,卻從容有度,讓人忍不住想看看擁有這樣聲音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靖王福澤深厚,子嗣眾多,朕倒也隻記得蘭照世子,不知這位公子是?”
“王上,這是靖王長子沈棠,楚恒公子。”
“原來是楚恒公子啊。”趙曄笑道,帶了些譏諷的意味,“靖州自百年前便是自隱自守,這風俗習慣倒是真讓這些其他州的看不太懂了,名字表字一大堆的,實在淩亂,倒不如一個稱呼來得幹脆利落啊!”
在場的燕州眾臣皆笑。
“燕王有所不知,表字一說,始於靖州王祖,興於昭齊時期,因名字為族譜而定,失了許多意味,於是便有了表字一學,其字既包含了父母長輩的殷切願禱,又可用於平輩之間的稱呼,確是我靖州百年不變的傳統。”
沈棠解釋完,引得在坐的世子們都有些欽佩不已。
不過一個庶子,竟能將燕王最瞧不上的表字學說解釋的如此通透,當真不簡單。
靖州,到底還是靖州。
百年底蘊還在那的。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此時此刻,龍椅之上的人臉色有些不好,但又不敢說什麼。畢竟南靖北燕,無論得罪誰,都不是個好事。
“楚恒公子此言差矣。”
正當燕州百官在想著如何為他們的王上圓回這個麵子的時候,左案之人緩緩起身,清雅之姿,王者之風,再次引得殿內一片低聲讚譽。
明錚眸光微沉,看向首坐的人,“各州王室子孫之名,皆是由各自祖輩,輾轉反側,思慮再三定下的,其中早已蘊涵了祖先們對於後輩的最深切的希冀,楚恒公子卻說這名字乃族譜而定,失了許多意味,豈非在質疑靖州先祖?”
趙曄臉色回暖,揚起一絲舒適的笑意。
燕州百官們皆麵色驕傲地看著左案,盡顯臣服。
唯獨沈棠。
隻見首座之人既無難堪,也無憤懣,隻是很平靜地朝他拱手行禮,“明錚公子所言甚是,是在下才疏學淺,唐突了。”
“聽聞明錚公子不止才學過人,武功更是出類拔萃,乃是燕州五大高手之一,今日不知可否有機會向公子討教?”
明錚看向說話之人,“這位是?”
“在下沈嬰,明錚公子有禮。”
“明錚不識,竟是靖王三子,子啟公子。”
沈嬰懶懶地朝他抱拳,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燕州騎馳風將軍西風然,烈威將軍鍾離烈,還有銀甲軍統領魏武將軍,他們三人的功夫武學,在下都曾聽人提起過,天下人都是讚歎不已的,唯獨金蟾使者和明錚公子的功夫,從未現於人前,也不知是燕州將消息封鎖了,還是在下孤陋寡聞,著實好奇得很呐!”
明錚看著他,幽深似海的眼中似有千萬種思慮交雜而過,深不見底。
“承蒙子啟公子抬愛,明錚也不便推辭。”明錚溫涼一笑,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