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綿公主怎麼好像比我們都還著急啊!每日都要問路程到哪了,何時才能至鬆城,真是奇怪!”
“好了,走吧。”
寧奚收回看向轎攆的目光,大手一揮,浩蕩的隊伍便再次啟程前往南邊的方向。
越至南境,便越能感受到周遭逐漸消失的寒冷,和沁人心脾的溫暖春風。
“六公主快看呐!這南境的山水也太好看了吧!”花映驚呼,“奴婢從沒見過如此明麗秀靜的山脈清溪!當真奇景啊!”
正紅轎攆,簾子微微揚起,一縷溫和的明光便悄然落在金絲鳳冠之上,溫熱著它的的冰寒與堅涸。
“六公主!這才三月就有鳥叫蟲鳴了!”花映顯得格外興奮,“在咱們燕州一直到五月都難見一次鳥語花香,鳥叫蟲鳴!六公主快出來看看啊!真的好美!”
隻是,轎簾卻緩緩落下,並無回應。
南境的春色風光,在去年的這個時節,她早就領略過了。
那個時候,沈譽帶著她在山間踏青,在湖邊捉魚,在鳥語花香中烤野味,在鳥叫蟲鳴下舞劍,在午日最耀眼的陽光下,他輕揚明笑,以最俊逸清貴的姿容牽著她,告訴她,他這輩子隻會娶她一人,愛她,敬她,護她。
“趙阿綿!我喜歡你!喜歡得連我自己都覺莫名其妙!所以,你可願與我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將自己那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送給了她,卻終究沒有換來期望中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長綿公主,這一帶乃是成碭山邊界,流匪眾多,停留過久怕是不安全,寧奚鬥膽,可否趕路至城中再行用膳?”
寧奚在轎攆外詢問,卻引得西風然和鍾離烈二人的不滿。
“致遠將軍是怕了那些流匪,還是覺得靖州將士保護不了六公主?”西風然冷笑一聲,厲聲道,“致遠將軍不必擔心,若有流匪,我燕州勇士定會以命相陪,誓死保護我燕州最--尊--貴的小公主。”
“你!”
一旁的謝觀正要抽出佩劍,卻被寧奚攔下。
“將軍!”
“退下!”寧奚低斥。
謝觀隻得忍氣吞聲,退到一邊。
“在下的幾個屬下都是常年征戰沙場,席地而宿是家常便飯,難免考慮不周。還請長綿公主,兩位將軍見諒。”寧奚頓了頓,隨後朝身後吩咐,“傳我命令,就在此處支鍋開灶,用膳後再啟程。”
“是!”
待眾人開始忙碌起來,轎攆之人忽然叫住兩人,“你們兩何必這般疾言厲色,我看他們並無壞心。”
“六公主有所不知。”鍾離烈回道,“臨行之前王上和長公主千叮萬囑,務必讓我二人將六公主安全送至靖州,若是今日讓他們靖州怠慢六公主,等我燕州勇士回城,他們還不知如何欺踐六公主了。”
“阿烈此言甚是,我等今日若不將燕州態度立下,六公主以後怕是會受欺負的!”西風然也解釋道。
轎攆傳來一聲無奈的輕笑,“可燕靖相距千裏,若是以後他們想要欺負我,你們也看不到,趕不來啊,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