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瑤躲在我身後不敢支聲，我當時便跟王後解釋了前因後果，表示這件事並非飛瑤故意，隻是公主太小，無心之失罷了，還請她原諒飛瑤，結果她倒是沒罰飛瑤，隻是當著飛瑤和所有人的麵，就把從小照顧飛瑤的乳母給仗殺了，那乳母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飛瑤說，當場就咽了氣。
我在燕州之時，也曾見過父王的許多夫人姬妾為了爭寵鬧出的一些事端，可像那日重華殿中血腥殘忍的景象，我從未見過。
一個不過六歲的孩子，本就沒有親生母親在身旁，乳母便是她所能依靠的一切，自那日後，飛瑤便時常自言自語，有時哭鬧不停，有時又安靜得可怕，沒過幾天，王後便說飛瑤心智有損，宜送往城外寺廟靜養，我便再沒有見過那個眨巴著眼睛叫我長綿姐姐的女孩。
“公主到了。”
我剛下了轎攆，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我突然想起，小蒙子進來通報的時候說她將雲若扣下來問話，我心一緊，趕緊衝了進去。
“雲若！雲”
“公主，我在這。”
我見雲若完好無損地站在一旁，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我發誓若她今日打的是雲若，我一定跟她拚命！
“本宮還想著是誰這麼冒失，原來是長綿公主啊！”
我邊上前，邊看著一旁被鞭笞的宮女，那宮女一驚被打得奄奄一息，見我走過來，歌兒才住了手。我緩了緩氣息，朝鳳椅之人行禮，“長綿參見王後，王後萬安。”
“長綿公主乃靖州貴客，不必如此多禮。”
她的聲音含笑低沉，卻讓我覺得後背發涼。
“多謝王後。”
“聽說公主前段時間病了，可好些了？”
“回王後，好多了。”
“那便好。”她微微起身，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朝我走來，“來靖州這麼久了，還習慣嗎？”
“回王後，這兒風光旖旎，山河秀麗，靖州五城，不負盛名。”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是嗎？難怪公主要跑出宮，原來是去欣賞我靖州山河風光去了。”
我心一緊，趕緊頷首請罪，“王後恕罪！長綿隻是覺得終日呆在宮裏有些乏悶，便自個偷跑出了宮，跟我的侍女們沒關係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一時貪玩，還請王後責罰！”
“公主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她將我扶起，可我從她的深凹的眼睛中卻沒有探尋到絲毫心疼，隻有滿滿的冷漠。
“本宮早就說了，你是靖州貴客，又是本宮未來的兒媳，實在不必這般見外的，以後若是想出宮遊玩，隻需讓人告知一聲便好，本宮派人貼身保護公主，若是公主在靖州傷了病了，叫本宮和王上如何向燕州七城交代。”
我身子一抖，“王後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啊！”
她笑得雍容華貴，卻還是讓我覺得如芒在背。
雲若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從袖口拿出了一個錦繡盒子，“聽聞王後前幾日頭風犯了，這是燕州最好的蠶翡翠玉，既能清心凝神，又能解熱鎮痛，王後隻要將它置於脖頸或枕邊，定能緩解頭風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