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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小築,是依著山崖山勢而建,那些樓閣,乍眼一瞧,似乎隻有突兀半座,渾似是與懸崖峭壁長在了一起,但實際上,內裏卻是鑿空,別有一番洞天。
雲青崖走進了門,正往左側走,麵前卻冷不防出現了一人,竟然正是穆惟初!
穆惟初此時,好像是才沐浴完的樣子。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麵孔熏得發紅,身上熱騰騰的隻穿了一件中衣,反倒是一抬頭看見了雲青崖,硬生生迫使他冷靜了。
穆惟初整個人繃的筆直,手腳都快要僵硬了。他緊張的道:“雲,雲長老,……不,凝光君,您好。”
雲青崖:“……”
雲青崖微微皺眉,看著穆惟初道:“你為什麼在這裏?”
“因為我在這裏。”
傅雪客施施然跟在後麵走進來,他微笑著向穆惟初招了招手,穆惟初趕緊很有眼色的躲到了他的身後,傅雪客道:“不管怎麼說,這孩子,都是我救下收留的。斷沒有事情做到了一半,就撂挑子不管的道理。我須得在藥王峰上呆多久,水雲君也說不準,總不能就這樣,將這孩子,一個人留在與明峰附屬的荒山上。”
——不管穆惟初將來,有多麼的龍傲天,在此時此刻,他還隻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小廢柴。
與明峰是個什麼樣荒蕪陡峭的環境,沒有人比雲青崖更加的清楚了。別的不說,就單是傅雪客現在住的那附屬山峰,除卻他的那座小院,還有一些生機外,其他地方,真真可謂是荒山野嶺。穆惟初莫說是禦風禦劍,他就連個代步的法器也沒有,如果傅雪客不管他,等到穆惟初吃完了廚房中為數不多的食材,難不成,還叫他困死在山上吃土不成?
雲青崖也不是想不通其中的關竅,隻是,想通歸想通,看見了穆惟初一個大活人杵在眼前,他心裏還是覺得微妙的不爽。雲青崖試圖建議道:“這孩子的體質特殊,既然無法修煉,不如就交給水雲君,學一些基礎的醫學藥理,沒準,也是一條出路。”
“哦?”
傅雪客挑眉瞥了一眼雲青崖,說道:“你是說,讓他拜水雲君為師嗎?這倒也是一樁大機緣。”
雲青崖聞言,自然點頭,無不歡喜的道:“正是這個道理。”
傅雪客:“但你也要知道,所謂拜師,乃是你情我願,天地人和的事情。一樁要水雲君願意收,一樁要這孩子願意拜。——初兒,你以為如何呢?”
突然被cue的穆惟初:?
從小被虐,以至於很會看人眼色的穆惟初,趕緊瘋狂搖頭。
他道:“我也知自己的斤兩,怎麼敢妄想拜藥王峰主為師呢?傅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就算是做仆從為他鞍前馬後,也是應當的,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傅雪客微笑著誇穆惟初:“好孩子,真乖。”
雲青崖:“……”
雲青崖目光不善的幽幽盯向穆惟初,穆惟初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不知道,不存在。
傅雪客抬手,輕輕地拍了拍身邊半大少年的肩,也好似什麼都沒有意識到的同雲青崖笑道:“這屋子後麵的山腹之中,有著幾口天然的溫泉,解乏養身,是再好不過。你今日四處奔波,想來也是累了,不若這就去泡一泡?——你看這孩子泡的,麵色白裏透紅,多可愛啊!”
雲青崖:“……”
雲青崖發誓,他是絕對不會去泡穆惟初泡過的溫泉的。
就算是死,從這山崖上跳下去,也絕對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