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一人,也有那般字體。
這位趙致學的字跡,風骨颯颯,看形態,以及運筆的力道,雖及不上那人,卻另有一番謙和氣度,儼然得到了那人的真傳。
房卿九瞳孔一縮。
他是三師兄的弟子?
房如甯見她對趙致學的字感興趣,也多看了幾眼,她覺得,有著那樣風骨字跡的人,其品行必然出眾。
林知媱沒心沒肺的撐著下巴,她家中有親戚在盛京做官,每年總會跟隨父親去盛京的宅子住上一段時日。
對比在場眾位小姐,林知媱對盛京的情況也知道的更多。
她見房卿九似乎對趙致學感興趣,在一旁道:“趙公子的字,就是房大公子也要遜色兩分,雖然他們同到盛京求學,又一同入天邑書院,都是才華出眾的學子。不過趙公子很得院長的喜歡,所以被院長收為唯一的關門弟子,他的字跡,便是院長親手所教。”
房如甯靜靜聽著,她長這麼大,知道的情況僅僅蘇州這一個地方,突然聽聞林知媱說到盛京的一些事情,難免心生向往。
房卿九聽得入神,能夠讓三師兄收為入門弟子,還親自傳授,說明這位趙致學心性秉性頗佳。
若真算起來,她是三師兄的師妹,趙致學還得稱她一聲小師叔呢。
林知媱拿過桌上擺著的糕點,小口張開,咬了一口,笑著道:“你們不知道,趙公子的師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房如甯看向一臉神氣活現的林知媱:“哦?”
房卿九配合的抽回視線,把桂圓扔在桌子上。
桂圓也懶,像是沒骨頭似得,到了一個地兒就能蜷成一團,眯著貓眼,搖著尾巴淺眠。
林知媱癡癡地看了桂圓好幾眼,若非她的過敏體質,貓兒也不親近,她肯定一把將貓兒抱過來親上一通。
吃了幾口糕點,她端過茶水,小手揭開茶蓋,上麵漂浮著玫瑰花瓣,飄散出一股子沁人心神的清香。
林知媱像是一隻小狗兒嗅了嗅,喝了兩口,把嘴裏殘留的糕點屑衝散入喉。
“趙公子的師傅,師承當朝帝師,就是那位大延朝教導過三位皇帝的帝師!我聽一些盛京的閨秀提起過,這位院長名喚郎聞書,年少拜入帝師門下,最善詩詞歌賦,文采斐然,曠古爍今,就連當今聖上也曾邀請他成為太淵帝師,教導宮中眾位皇子,都被他給拒絕了。”
房如甯聽說過女帝的事跡,因而對帝師有些印象,當即聽得入神。
林知媱越說越上癮,一手撐著腦袋,小嘴不停:“說到帝師啊,才學人品那也絕對是百年難出的人物。聽聞他門下共有五位弟子,大弟子孔文玄,精通各種樂器。二弟子孟獻,善於破解天下棋局。還有四弟子奚年,一畫千金,引得天下名士瘋搶。隻是這三位弟子都喜歡遊曆天下,所以管理書院的職責,就落到了三弟子郎聞書的身上。至於帝師的五弟子,要說才華什麼的,與前麵四位弟子無法相比,但對比一般學子倒也出眾。不過啊,她雖不是這些弟子裏麵最出色的,人人卻說,那是帝師最疼愛最得意的弟子。”
她不說五弟子是誰,是因為誰都知道,帝師的五弟子,為女兒身,是太淵國的開國女帝,也是榮登大寶後,當著文武百官手刃帝師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