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房卿九想,既然許滇易都說了她花費的都算在他身上,便也不客氣,甚至無恥的點了酒樓裏最貴的幾樣用油紙包起來帶走。
對此,房如甯搖頭一笑。
這等無恥程度,她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不過那許滇易不是什麼好人,手裏肯定有大量不義之財,她也不是迂腐之人,遵守一些古板的規矩,換作是她,她肯定照樣會坑上一筆解氣。
兩人來時乘坐著同一輛馬車,回去之時也是一樣。
馬車剛行駛一段路,外麵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房卿九與房如甯對視一眼,紛紛撩開馬車兩旁的簾子。
尖銳的聲音,出自元昭依的嘴裏。
元昭依陪著趙聽雪逛了一會兒,正要打道回府,就與一輛馬車產生摩擦,她想要看看是誰擋了她的去路,誰知那麼巧的遇到了林知媱主仆,免不了要尖酸刻薄的說上一通。
“林知媱,你還真是不知廉恥啊,明知道你現在在蘇州的名聲壞到了什麼地步,竟然還敢跑出來招搖過市!”
林知媱沒說話,隻是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清白已毀,別人說什麼,做什麼,她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
反正,她也料到了今日的局麵。
她的態度淡定,隨行的丫鬟桔香卻麵露慍色,見不得自家小姐受辱:“元小姐,你這話未免太難聽了,待我回府稟告老爺,一定讓他為小姐出氣!”
林老爺跟林夫人隻有林知媱一個獨女,可想而知,這兩夫妻必然是把林知媱寵到了心尖尖兒。
若讓他們夫妻二人知道林知媱受了委屈,一定會怒氣衝衝的上門找元家算賬。
況且林氏夫婦護女一事,在蘇州人盡皆知。
比如幾年前,有過一樁趣聞,說是林知媱在就讀女學期間被誰欺負了,林老爺二話不說帶人去把對方給揍了。
自此以後,誰也不敢在學院對林知媱不敬。
因為誰都知道,林老爺是一位彪悍蠻橫的父親。
元昭依冷哼一聲,林家是蘇州大戶,可她元家也不差:“林老爺林夫人是疼惜女兒,但你家小姐啊,如今在蘇州聲名狼藉,是給你們林府祖上蒙羞的人,估計現在,林老爺跟林夫人隻恨不得沒生過她!”
林知媱嘴炮功夫差,唇蠕動了半天半天,也想不出來一句反擊的話。
就在元昭依得意時,一道輕飄飄卻頗為威懾力的女聲傳來。
“二堂姐,你有沒有聽到,這裏有一隻畜生不如的東西在說話?”
房卿九眼神輕蔑霸氣。
她最討厭同為女子,卻用言行來貶低身為受害者的人。
遇到這種看不爽,汙染耳朵的事,最省事直接的辦法,就是言辭犀利的懟回去。
房如甯:“……”
她還是不要搭腔了。
單單是看著元昭依投來的眼神,就知道有多生氣了。
元昭依衝上前來,努力維持的閨閣禮儀被懟的徹底破功,尖著嗓子吼道:“房卿九,你說誰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房卿九一隻手悠閑的搭在馬車的小窗上,纖細的手腕和蔥白的五指露出,肌膚在陽光下白嫩瑩潤,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澤:“誰搭腔,就是誰。”